“第二,不準通宵工作。”這點昆丁也跟他說過,陸寒星在某些程度上算是工作狂,熬夜那是常事兒,通宵更是不在話下,雖然第二天精神還算可以,但是依然能夠看出他臉上的疲憊,“這個可以做到麼?”
“能能能。”陸寒星一邊答應著,一邊在心裏把昆丁宰了一萬遍,這個話嘮兒到底跟他家曹行予說了多少啊?不過曹行予說這些的時候眼神裏帶著心疼,陸寒星還是很滿意的,“還有什麼條件你趕緊都說了吧。”
“讓我想想——”曹行予摸著陸寒星的臉,然後說,“你這個總監平時會見很多客戶吧?不準一個人去見男性,要帶上你的秘書。”
“我是藝術總監,大部分時間還是待在公司的,林禕哲才是見很多客戶,他管業務。”陸寒星連忙說道,“行予,我還沒見過男性客戶,真的,這種事情我都交給秘書處理。”
“我知道——”曹行予抿嘴一笑,“我隻是怕別人暗戀你,喜歡你,我好像說過,我在這方麵可是很自私的。”
“我也自私,我比你還自私。”陸寒星扯住曹行予的衣領,把他拉近自己,“你們單位那麼多男的,我就不信沒人覬覦你,我不開心,隻想把你綁在我身邊,天天跟你在一起。”
陸寒星承認,他就是占有欲太強,他不喜歡任何人多看曹行予一眼,陌生人也不行,更何況是同單位的人。
“我們單位確實很多男的。”曹行予看到陸寒星聽到這句話時臉色有些變化,繼續說道,“可是,我喜歡的永遠隻有一個。”
“那我要是有空的話,可以過去看你麼?”陸寒星問道,他才不會放過任何機會跟曹行予在一起。
“隨你開心就好。”曹行予說,“隻要我在單位,你都可以看到我的。”
“你接著說吧。”陸寒星拉著曹行予,返回賓館。
“說什麼?”曹行予有些不解。
“你的手機號為什麼換。”陸寒星又變得不開心了,“我是你男人,原因還是要知道的。”
“好。”曹行予聽到那句“我是你男人”,忍不住笑了一下,心裏的某個地方仿佛被小貓的爪子輕輕撓了一下,癢癢的。在曹行予看來,陸寒星性格有些多變,但是每一種變化他都喜歡,都愛,喜歡到骨子裏,也愛到骨子裏。
“我剛開始沒打算救她,因為那個女孩當時在跟她男朋友吵架,她用跳河來威脅她的男朋友,她的男朋友求她別跳下去,趕緊下來,可是就在她回心轉意的時候,竟然腳下一滑掉進了水裏,她男朋友又不會遊泳,旁邊路人也少得可憐,於是他男朋友就抓住我的胳膊拚命求我去救那個女孩,我沒脫衣服就下去了,手機也掉進了河裏,然後就報廢了。”
聽完之後,陸寒星偏過頭想了想,然後問道:“他們和好了麼?”
“沒有。”曹行予打開賓館房間的門,又輕輕關上。
“為什麼?”
“因為那個男生不會遊泳啊。”曹行予說,“我把那個女孩子救上岸之後,那個女孩跟男生說‘你個廢物!連遊泳都不會!我們分手吧!’,然後,就結束了。”
“我也不會遊泳。”陸寒星看著曹行予說道。
“你擔心什麼。”曹行予捏捏他的鼻子,“我會就行。”
陸寒星沒說話,坐直上身,在曹行予耳朵上吻了一下,然後,果不出所料,曹行予的耳朵立刻就紅了。
“我記得你的耳朵特別敏感。”陸寒星說,“我們第一次見麵我就發現了。”
“我也發現了——”曹行予因為陸寒星剛才的動作而變得有些情動,他擁住陸寒星,吻從額頭移向嘴唇,“你的每一個地方都特別敏感。”
“行予,我想要。”陸寒星回吻過去,“你呢?”
“乖,閉上眼睛。”曹行予的一個吻輕輕落在陸寒星的眼皮上。
我的性感隻有你能看,我的情/欲也隻為你而動。管它世間繁華萬千,我隻在乎你的眼裏是否隻有我,管它明日山崩地裂,我想守護的隻有你一個。你的笑,你的哭,你的靜止,你的跳躍,都是我的。
“寒星,我們明天回去吧?”曹行予把陸寒星抱進懷裏,然後伸出手把他額前汗濕的頭發弄到一邊。
“……好。”陸寒星安靜地窩在曹行予的懷裏,慵懶地半眯著眼睛。
“行予。”
“嗯?”
“你隻能救我。”
“好。”曹行予吻了吻他的額頭,輕聲道,“我隻救你。”
“我想睡覺。”
“睡吧,我就在這裏,哪兒也不去。”
“可是我更想你。”
曹行予笑了,他看見陸寒星已經閉上眼睛了,卻還在小聲地說著夢話。於是他偏過頭,在陸寒星耳邊說:“我也是。我愛你,陸寒星。”
還在嘀咕的人兒咂吧了一下性感的薄唇,縮在曹行予懷裏,終於安靜下來。
曹行予終於歸隊,全單位都很高興,當天晚上就開了個歡迎曹行予歸隊的小宴會。這麼多個鐵骨錚錚的漢子被白酒啤酒灌得爛醉,鼾聲如雷。
當然其中不包括曹行予,他酒量好,這是全隊人都知道的。趁著眾人大睡的時候,曹行予一個人去了打靶場。
“嘿!組長,我找你老半天了,你怎麼來這兒了?”是跟曹行予一個攻擊組的特警成員,劉冉智。
“有事兒麼?”曹行予沒回頭,聲音從口腔裏傳出來,被夜風一吹,有些平和的味道。
“我想問一下那個人質……”劉冉智在曹行予身旁坐下,語氣裏全是好奇的成分,“聽隊長說,那個人質誰都不黏,就隻黏著你。”
“怎麼了?”曹行予不太明白他想問什麼,於是改口問道,“你認識他?”
“不不不,當然不認識。”劉冉智連連擺手,“我就是好奇而已,他為什麼單單黏著你?”
聽到這裏,曹行予笑了,這小子,原來是過來八卦的,他回過頭對劉冉智說:“沒什麼好奇的,你還小,以後你就明白了。”
“組長,你每次都這樣,又哄人。”劉冉智不高興地看了曹行予一眼,“我都23了,怎麼還小。”
“說你小你就是小,別跟我狡辯。”曹行予朝遠處抬抬下巴,然後說,“去,把那邊兒的彈殼給我拿過來。”
“組長,你要彈殼幹嘛啊?”劉冉智說著,站起了身,朝曹行予說的方向走去。可是等了一小會兒,曹行予依舊沒回答他的問題。劉冉智撇撇嘴,把滿手的彈殼放在曹行予腳下,然後繼續在他身旁坐下。
曹行予在隊裏不太喜歡說話,現在也是,他隻是低頭忙自己的事情。劉冉智看著曹行予小心翼翼地擦幹淨每一個彈殼,並且把彈殼裏麵的塵土也收拾得幹幹淨淨,然後又小心地放在一個事先準備好的鐵盒子中,心中抑製不住的好奇又迸發出來。他想向組長問個清清楚楚,不過他知道組長不一定告訴他,思來想去,他決定還是不問,不然問了卻沒答案,那多沒意思啊。
也許是喝了酒的原因,劉冉智剛才還在盯著曹行予手中的彈殼看個不停,現在眼神不由自主地移到了曹行予的臉上,因為坐在他的身邊,所以劉冉智也隻能看到側臉。天色幾乎完全暗下來了,空曠的打靶場更能接受夜色的洗禮,今晚的月亮像個黃橙橙的香蕉,月光撒下來,讓打靶場顯得更加靜謐和安寧。似乎是一個姿勢坐累了,劉冉智換了個坐姿,盤腿坐下,一隻手拖住腮幫子,繼續看著曹行予的側臉。
這種模樣讓劉冉智覺得有些偷窺的意思,但是他不在乎,誰讓曹行予的側臉讓他覺得比身旁所有的事物都更能吸引他的目光和注意力。劉冉智第一次見到曹行予,是參加緊急訓練的時候。他當時還不相信,曹行予那麼年輕,怎麼可能帶他們訓練,然而事實就是如此,這是中隊長的命令,曹行予負責帶他們進行為期三個月的入隊訓練。這不算什麼,最重要的是曹行予長得太好看,在劉冉智眼裏,英俊帥氣都不能形容曹行予,因為曹行予這個名字本身就能成為一個形容詞,隻用來形容曹行予的模樣。
隊裏有不少女警都暗戀曹行予,這已經是眾人皆知的事情了,不過曹行予依舊是一副淡定沉默的樣子,似乎那些事情跟自己沒有任何關係。因此有些人開始懷疑曹行予喜歡男人,可都相處這麼久了也沒見曹行予跟哪個男人特別親近或者說是接近過。這便讓大家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男女都不喜歡,那他到底喜歡什麼?
疑問歸疑問,大家對曹行予的印象還是相當不錯的,除了對他顏值的高度認可,還有平時的訓練,出任務,對待同事的態度,都讓大家感覺曹行予是個不錯的人,隻是不知道將來哪個人會有那麼大的福氣能夠收了曹行予,跟他好好過日子。
“你看夠了麼?”曹行予低著頭繼續擦著手中的彈殼,語氣平淡地問道。
曹行予的突然發問讓盯著他的側臉看到入迷的劉冉智下了一大跳,他趕緊收回目光,話都說不利索了:“啊?那個……哦,我不是……呃,組長我不是……”
“你不是什麼?”曹行予轉過頭看他,臉上卻並不是真正地想知道問題的答案的表情,“趕緊回去,別著涼。”
“哦,好吧。”劉冉智悶悶地答道,“可是組長,你怎麼不回去啊?”
“我就回去。”曹行予說著站起了身,然後把滿滿一鐵盒子的子彈殼遞到劉冉智手上,“你幫我放到宿舍的櫃子裏吧,我今晚不住隊裏。”
“……好。”劉冉智把鐵盒子抱在懷裏,抬起頭,有些疑惑,“那個……組長,都這麼晚了,你還回公寓啊?”
“11點半,還不晚。”曹行予說著轉過身,“謝了。”
劉冉智站在原地沒動,直到曹行予的身影消失在打靶場,他才回過神來,不免咒罵著自己:“靠!搞什麼?怎麼……怎麼跟個怨婦一樣,盯著人家身影看……”
曹行予開車回到家,發現公寓裏的燈還亮著。他不會又在熬夜吧?曹行予這麼想著,輕手輕腳地打開了門,客廳,廚房,臥室,盥洗室都沒有人。曹行予翹起唇角,露出一個無奈卻憐愛的笑容,朝書房走去——果然,電腦還開著,陸寒星穿著睡衣趴在桌子上,額前的碎發不聽話地亂翹著,不知是不是正做著夢,陸寒星伸出手撓了撓脖子,然後繼續睡。
曹行予走過去,伸出雙臂,小心翼翼地以公主抱的姿勢把陸寒星從電腦椅上抱起來。陸寒星睡眠稍微偏淺,迷茫地半睜開雙眼,朦朦朧朧中看到是曹行予好看的臉,於是伸出手勾住曹行予的脖子,頭部在他的鎖骨處蹭了幾下,尋了個舒適的位置,再次閉上了眼睛。
曹行予被陸寒星孩子般的小動作撩得心裏癢癢的,他把陸寒星放在床上,然後幫他蓋了一條空調被,又在陸寒星柔軟而又充滿彈性的唇上吻了一下,才重新回到書房,幫他關了電腦。
這是陸寒星回到公司上班的第一天,早晨是曹行予開車把他送到公司門口的。
“我們隊裏有演練,晚上我可能晚點回家。”曹行予幫陸寒星解開了安全帶。
“好,那我自己先回家。”陸寒星說,“用給你留晚飯麼?”
“晚飯?”曹行予順了順陸寒星後腦勺的頭發,“你做啊?”
“買的。”陸寒星突然笑了一下,“你不是擔心我炸了廚房麼?”
因為陸寒星的一個笑容,曹行予沒有及時回答問題。恢複之後的陸寒星不像以前,喜怒哀樂全掛在臉上,他幾乎很少笑了,尤其是當著外人的麵的時候。公寓樓下賣東西的阿姨還偷偷問過曹行予,說陸寒星怎麼了,怎麼突然性格就變了,沒以前熱情沒以前可愛了。曹行予簡單應付了兩句,並沒有告訴阿姨真相。現在坐在車裏的陸寒星突然笑了一下,還是讓曹行予有些吃驚的。他勾起陸寒星的下巴,在他唇上親了一下,說:“你真是,笑那麼好看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