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行予掛了電話,轉過身就看到劉冉智和隊裏的警花王敏潔一臉壞笑地看著自己。
“組長,我聽到了哦。”劉冉智“嘿嘿”笑了兩聲,然後說道。
“怎麼?”曹行予倒是坦然。
“組長,你什麼時候找的女朋友啊?都不跟我們說一聲。”劉冉智抱怨道。
“就是小曹,前幾天還給你開酒會呢,你也不想著把弟妹帶過來給我們看看。”王敏潔也嗔怪道,她比曹行予大兩歲,叫組長吧,又不跟曹行予一組,叫曹行予吧,又顯得太陌生太疏遠,幹脆就叫他小曹了。這個王敏潔其實是追求過曹行予的,隻是曹行予沒答應,他對王敏潔沒感覺,隻是把她當做姐姐般對待。王敏潔也算是知難而退之人,一次沒有成功往後也沒有再說過愛慕的話,跟曹行予也相處得像平常的同事一般自在。
“他不喜歡熱鬧。”對於“女朋友”這個詞,曹行予沒有解釋太多,他無所謂別人怎麼稱呼陸寒星,但在他心裏,陸寒星不是“女朋友”的身份,而是他心裏的唯一那一個想過一輩子的人。不過提起陸寒星,曹行予的眼神倒是跟平時不一樣,說話的語氣也變了,比平時溫柔許多。
“哎——組長,啥時候讓我見見嫂子啊?”劉冉智走在曹行予身旁,一臉“快告訴我”的神情,“你都長那麼好看,那嫂子也一定是個大美女。”
“你真是,一個男生也那麼八卦。”王敏潔捶了劉冉智肩膀一下,笑道,“不過你問的也正是我想知道的。”
“他不是大美女。”曹行予點到即止,沒有說太多,然後岔開話題,“以後會有機會看到的,咱們趕緊去開會吧,別讓隊長等急了。”
“就是就是,快走吧,隊長急起來兩眼一瞪也是很嚇人的。”王敏潔作為女性,憑借她特有的第六感感覺到曹行予並不想跟他們說太多關於自己女朋友的事情,於是也幫著曹行予岔開話題。
開會的內容很簡單,都是關於國慶節期間的安全問題。特警是一種特殊的職業,越是假期,他們越不能放假,越是要保障大家的安全。因此,隊裏所有人沒有假期,國慶期間,全部留隊待命。
“組長,你不能陪嫂子了哦。”散會了,劉冉智又走在曹行予身旁,有些幸災樂禍地說道,“讓你虐我這個單身狗,哼。”
曹行予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說道:“喜歡敏姐就去追吧,她不排斥姐弟戀的。”
“啊?!”劉冉智有些驚訝,“我表現得很明顯麼?”
曹行予笑著搖搖頭,沒說話,徑直去了自己宿舍。
第二天的下午很快到來,下過班,曹行予直接穿著特警服開著車去了陸寒星的公司。曹行予剛剛接到母親的電話,她已經下班回到家裏了。曹媽以前是個駐外記者,現在轉行做了老師,兼英才市《英才晨報》的編輯,快五十歲的人了,依然童心未泯,因此看上去相當年輕,如果妝化得細致精致一些,跟曹行予站在一起就像姐弟,而不是母子。
曹行予的爸爸是省公安廳廳長,也是每天忙得團團轉,今天能騰出時間來,實屬不易。曹家都是喜愛健身喜愛鍛煉之人,曹爸也不例外,在外人看來,曹爸是五十歲的年齡,三十歲的身材,很是讓人羨慕。
到了陸氏企業已是下午六點半,曹行予把車子停在停車場,又從副駕駛座位上拿起一些東西,然後進了公司。雖然之前都是曹行予把陸寒星送到公司,到他從來沒進去過,因此也不清楚陸寒星的辦公地點在多少層。他走進一樓服務大廳,然後向一位前台接待員問道:“請問陸寒星在哪一層辦公?”
前台小姐的目光停留在曹行予臉上,卻沒開口回答問題。
“你好?”曹行予輕輕敲了一下桌子。
“哦,啊?對不起先生,我剛剛……走神了。”前台小姐終於移開了目光,心裏卻在狠狠地唾棄著自己,真是的,一看見帥哥就走神,什麼毛病,“請問先生,您剛剛說什麼?”
“陸寒星在哪一層辦公?”曹行予隻當是前台小姐真的走神了,又重複了一遍。
“陸總監在19層,您可以向前走,左轉有電梯。”小姐恢複了正常,臉上掛著露出八顆牙齒的標準微笑。
“謝謝。”曹行予道過謝之後直接朝電梯走過去,也聽不到電梯之外的議論聲。
“天哪那個穿特警服的男人真的好好看!”前台小姐感覺自己快瘋了,腦海裏都是曹行予帥氣的麵孔。
“我看到了!側臉完美,身材完美。”又一個女人咋咋呼呼道,“他是去找陸總監麼?誰有勇氣問問陸總監那個男人是不是單身?”
“切,你們別想了,這麼好的男人再沒對象,你當其他人眼都瞎啊?”一個女人給她們潑著冷水。
“問問都不行啊?”
“……”
曹行予走到一扇門前,看到上麵有藝術總監幾個字,然後敲了門。
“請進。”陸寒星的聲音聽上去冷冷,也沒有任何感情。
曹行予聽出是陸寒星的聲音,心裏不禁笑了一下。林禕哲果然沒說錯,在外人麵前,陸寒星的性子就變冷了,甚至帶著疏遠的味道。曹行予推開門,然後走了進去。陸寒星本身沒有抬頭,但是聽見靴子踩過地板發出的聲音,便發覺來的人不屬於公司職員,於是抬起頭,就看到曹行予,他也正看著他,溫柔地笑。
“行予。”曹行予走到辦公桌前,陸寒星即刻站起身,隔著桌子抱住了他。
曹行予說:“還緊張麼?”
陸寒星的臉頰在曹行予胸前蹭了幾下,然後說:“你一來我就不緊張了。”
“那就好。”曹行予騰出一隻手,然後把手中的東西遞給陸寒星,說,“給你的國慶節禮物。”
“什麼禮物?”陸寒星接過來,當著曹行予的麵拆開了盒子,那是用子彈殼做成的手工藝品,一個是筆筒,一個是小坦克。陸寒星看到這兩樣東西,眼睛一下子亮了,“行予,這是你自己做的?”
“喜歡麼?”曹行予輕笑了一下,問道。
陸寒星沒說話,直接吻了上去。他當然喜歡,隻要是曹行予送的,他都喜歡。以後他的桌子上就會多兩樣東西,筆筒和小坦克,雖然不能時時刻刻都看到曹行予,但是看到這兩樣東西,他的心情也會相對好一些。
“國慶七天我不放假,留隊裏待命。”電梯裏,曹行予向陸寒星說道。
“嗯——”陸寒星抱住他,“我不開心。”
“對不起。”曹行予跟他道歉,“寒星,一個人在家要乖乖的,好不好?”
陸寒星沒說話,然後偏過頭對著曹行予的耳朵道:“好。”於是,曹行予敏感的耳朵紅了。
車開了將近二十分鍾,終於到了曹家。曹家沒有管家,因為曹媽不喜歡自己的家被別人管理,她更喜歡親自布置這個家。
走進門的途中,陸寒星突然攥緊了曹行予的手,抿緊了嘴唇。
“別緊張。”曹行予覺察到陸寒星情緒的變化,反握住他的手,說道,“我一直都在。”
一樓大大的客廳裏沒人,倒是廚房裏有人在忙活。曹行予拉著陸寒星直接進了廚房,然後對著正在煮粥的一個漂亮的卷發女人說道:“媽,我們回來了。”
“回來了啊?”曹媽低頭用勺子攪著紅豆粥,似乎沒有注意聽曹行予說的“我們”,接著問道,“我兒媳婦呢?”
“在這兒,媽。”曹行予把陸寒星往前拉了一下,說道。
曹媽抬起頭,看到陸寒星西裝革履地出現在自己麵前,臉上雖然沒什麼表情,但是眼神裏卻透露出一種緊張與不知所措,他的一隻手死死地拉住曹行予的手,怎麼也不肯放開。他抬起頭艱難地和曹媽對視,說話都有些結巴了:“阿……姨好。”
曹媽看到陸寒星這般反應,“撲哧”一聲竟然笑了,她親切地拉住陸寒星的手,說話的語氣根本就不像是第一次和他見麵:“你就是寒星吧?長得可真俊。”
陸寒星有些詫異,他想象中的見麵不是這樣,他是男生,又是同性/戀,他以為曹媽會怪罪他把曹行予掰彎了,要跟他大吵大鬧,冷臉相對一番,可是她沒有,相反地,曹媽表現得特別親切,特別平易近人。陸寒星心裏雖然很詫異,但是他很快就意識到這一切都是曹行予提前做好了準備工作。他答應了陸寒星,讓他別擔心,一切都會安排好。曹行予做到了,而且效果出乎意料地好。
“是,阿姨,我是陸寒星。”陸寒星想明白了之後,說話也終於不再那麼吭吭哧哧,變得流利起來。可是,他依然緊緊握住曹行予的手不放開,仿佛身後的曹行予是自己的保護神。
“曹行予,趕緊幫我看會兒紅豆粥,十五分鍾後關掉火。”曹媽眼裏有了陸寒星之後就不再那麼在乎自己的兒子了,直接喊著他的大名說道,“我要帶寒星去樓上書房看看你爸。”
“行嘞,你們趕緊去吧。”不用同時麵對老爸和老媽,曹行予樂得輕鬆。
曹媽解開圍裙,拉著陸寒星出了廚房:“你剛下班吧?我猜一定是曹行予去接的你。”曹媽叫人很有特色,不管是丈夫還是兒子,她都是直接連名帶姓一起喊,沒有昵稱,也沒有特別的稱呼。現在她叫陸寒星“寒星”,足以說明她對陸寒星的喜歡。看來陸寒星給曹媽留下的第一印象是相當得好。
“是行予接的我。”陸寒星已經習慣了曹媽的熱情,自己也開始直奔主題,“阿姨,我特別喜歡行予,我希望你不會反對我們。”
“阿姨知道你喜歡他。”曹媽用手攏了攏自己的卷發,笑道,“不喜歡他也不會跟他在一起啊。”
“曹立新,我直接帶著兒媳婦進來了啊。”曹媽走到書房門口,敲了兩下門,直接拉著陸寒星進了屋。
曹爸正坐在椅子上看著一本厚厚的憲法學,聽到曹媽的喊聲之後抬起了頭。
“叔叔,我是陸寒星。”陸寒星有了童心未泯的曹媽的陪伴,見了曹爸並不是那麼膽怯與不知所措,他微微鞠了一下躬,向曹爸打著招呼。
“我知道。”曹爸摘掉了眼鏡,和藹地笑了笑,“孩兒他媽,帶著孩子坐在沙發上吧。”
“我說寒星,曹行予平時對待你怎麼樣?”曹媽拉著陸寒星的手,細細地問道,“我聽他隊長說他在隊裏就像個木頭,在你麵前不會也是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