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我們找個單間。”曹行予知道陸寒星最討厭人多的地方。
“好。”陸寒星答應著,然後轉過頭,靠近了曹行予,“行予,我想讓你親我一下再下車。”
曹行予抿嘴輕笑,他最喜歡這個時候的陸寒星,像是一個索要糖果的乖巧小孩兒。他伸出手摟住陸寒星的肩膀,吻上他的唇。
二人走進了餐廳,就看見周木橙站在前台衝他們打招呼:“行予哥,阿星哥,你們來啦!”
“你表哥呢?”陸寒星問道。
“在樓上辦公室。”周木橙笑得牙花兒都露出來了,“他說人多,他不喜歡,不過我喜歡熱鬧,哈哈。”
“我怎麼覺得——”陸寒星仔細看了看周木橙,然後說,“你變黑了?”
“啊啊啊!”周木橙瞬間尖叫,“連你也這麼說!”
“你表哥也這麼覺得?”陸寒星問道。
“對啊!”周木橙無語了,不得不承認,陸寒星和林禕哲這對發小在某些方麵還是很有默契的,“他去機場接我的時候,第一句話就是‘橙橙你怎麼變黑了’?你們兩個!要不要那麼一致?我隻是去了雲南,又不是去了海南!”
“還好你沒去海南。”陸寒星聳聳肩,“我可不想多一個黑人朋友。”
“你!”周木橙氣結,“行予哥,你也不管管阿星哥?!他那麼任性你造麼!”
“不知道。”曹行予也聳聳肩,“不過,我現在知道了。”
“你們兩個!”周木橙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突然看見了從樓下下來的林禕哲,於是衝著他大喊道,“表哥!我被他們兩個合夥欺負你都不幫幫我嘛?!”
“他們倆說什麼了?”林禕哲揉了揉周木橙額前的頭發,問道。
“他們說我——”最後幾個字周木橙明顯底氣不足,神情也從激烈高昂跌到了穀底,“變黑了。”
“實話你都不愛聽?”林禕哲笑。
“臭表哥!哼!”周木橙扭過腦袋不理他,“表哥最討厭了。”
“誰討厭啊?”林禕哲裝作沒聽到,笑得人畜無害。
“沒……”周木橙打著哈哈,“來熟人了,我去打招呼——”
“過來。”林禕哲拉住周木橙的胳膊,摸了摸他的腦袋,“小傻子,那麼在意膚色啊?”
“當然了!我是高富帥白!”周木橙挺了挺自己的小身板,“我不就靠這個征服你的麼,哈哈。”
“英才的氣候比昆明更偏海洋性,不幾天就白回來了。”林禕哲在周木橙唇角親了一下,說道,“上樓去辦公室,這裏人多,我不放心。”
“表哥最好了。”周木橙容易炸毛,也特別好哄,他抱住林禕哲,雙眼的形狀笑成了月牙。
“就這兒吧?這個單間靠窗。”曹行予說。
“好。”陸寒星進了屋,“看這裝修風格就知道是林禕哲弄的。”
“怎麼?”
“他對歐式田園風格情有獨鍾。”陸寒星說著站起身,“行予,我去趟洗手間。”
陸寒星解決完個人問題後在洗手池洗著手,抬起頭突然看見鏡子裏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陽德義。他還是那個模樣:羅圈腿,中等個兒,臉上有一個大痦子,痦子上長了兩根黑毛,唯一不同的是,他的頭發染成了酒紅色。
“好久不見啊,我的小星星。”陽德義猥瑣一笑,走近了陸寒星,“三年前讓你和小哲哲僥幸跑了,今天,我可不會再放過你了。”
“滾開。”陸寒星厭惡地說道。
“我不滾開,因為我想讓你和我一起——”陽德義又向前邁了一步,一字一頓道,“滾床/單。”
陸寒星深呼吸一口氣,壓抑住內心所有的衝動,冷冷道:“你怎麼會在這兒?”
“嗬嗬,哥哥我想在哪兒就在哪兒。”陽德義伸手想捏住陸寒星的下巴,卻被陸寒星躲開。
“惡心。”陸寒星的表情冷若冰霜,衝陽德義吐出兩個字。
“別敬酒不吃吃罰酒。”陽德義這個人沒多少耐心,臉上的表情因為陸寒星的話而變得異常難看,大痦子上的黑毛也一動一動的,他衝著洗手間外喊道,“給我進來!”
是三個穿著西裝的男人,看那架勢,像是陽德義的保鏢,又像是打手。
“少爺。”三個人恭敬地說道。
陸寒星突然為這三個人感到可憐,像陽德義這樣的人,除非為了錢,否則不會有人替他賣命。而這三個人,卻要違背自己的本心喊他“少爺”,果真,為生活所迫的話,誰都會身不由己。
“給我綁了他。”陽德義站在旁邊,點了一支煙,“別打臉,我還想看他在我床上臉上是什麼銷魂模樣。”
陸寒星定了定心神,在背後悄悄攥緊了拳頭。待一個人先來攻擊他腹部的時候,他迅速躲開,曲起肘部,向那個人的背部狠狠砸了過去。然後轉身,使出跆拳道中的前踢和後旋踢,踢翻了第二個人。第三個人還沒來得及出手,就被陽德義拉了回來。
“廢物!還一個一個上,不會一起麼?!”陽德義嘴裏罵罵咧咧,“拿老子的錢,不幹正事兒。還得老子親自出馬。”
陸寒星做好防守的姿勢,同時皺緊了眉頭。他聽林禕哲說過,陽德義打架不要命,不是不要自己的命,是不要別人的命,隻要逮住了別人就往死裏打,不給對方任何還手的機會。他不知道跟陽德義打起來,自己勝算的幾率究竟有多少,他隻知道,自己不能有事,曹行予還在單間等著他,他要平安回去。
可陸寒星不像陽德義,每天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打架鬥毆也成了家常便飯,於是真正到打架的時候就知道怎麼應付自如。剛開始的陸寒星因為身高的原因還是占著上風的,可是在一個轉身的空當就被陽德義抓住了肩膀,肚子也被他用膝蓋狠狠頂了一下。疼痛來得太突然,陸寒星躲閃不及,咬緊了下唇,避免呻吟出痛苦的聲音。
“浪貨,跟我打?你是不是想找死?”陽德義也似乎知道自己打起架來特別狠,這好像成了讓他引以為傲的地方。
陸寒星曲起膝蓋,好不容易躲開了陽德義第二次的攻擊,卻沒想到他直接拿出了一把刀,衝著陸寒星的胸膛紮了過去,臉上的表情也扭曲起來:“我也不想讓你見血,是你逼我的……”
沒有想象中的疼痛,也沒有想象中的鮮血,因為在陽德義漸漸逼近的時候,陸寒星看到了他身後的曹行予。
曹行予以最快的速度跑到陽德義身後,然後迅速抓住陽德義拿著刀子的手,用力一擰,隻聽見刀子落在地上的聲音還有陽德義的慘叫聲。陽德義想伸腿反擊,卻早已被曹行予看穿了下一步動作,他伸出另一隻手擒住陽德義的肩膀,然後抬腳衝陽德義的小腹踢了過去。陽德義被踢得疼痛難忍,慘叫連連。他的三個保鏢看到曹行予的身手,早已開溜。最後一下,曹行予一拳打在陽德義的臉上,冷冷地說了兩個字:“人渣。”然後三下五除二解開了陽德義腰間的皮帶,把陽德義的兩隻手腕捆了個結結實實,把他丟在了洗手台下麵的角落裏。
這些動作前前後後花了不到一分半,處理完陽德義,曹行予立刻奔到陸寒星身邊,把他抱在懷裏,從頭發絲檢查到腳底板,還一邊問著:“有事沒事?哪裏疼?”
陸寒星摟住曹行予的腰,不想說話。直到曹行予的手用力摸了一下他的腹部,他才“噝——”了一聲,隨後又咬緊了嘴唇。
“這裏麼?是這裏對不對?”曹行予剛才打陽德義時候的表情還是冷若冰霜的,現在得知陸寒星受了傷,神情變得焦急而心疼。他輕輕掀開陸寒星棉質的休閑上衣,看到陸寒星的小腹上通紅一片,如果不及時做熱敷處理,明天就可能是一大片淤青,嚴重的話還有可能出現遲發性破裂出血的情況。
“對不起……寒星……對不起。”曹行予緊緊抱住他,把他的頭扣進自己懷裏,心疼地吻著他的臉龐和頭發,“都怪我大意了,我現在就帶你去醫院做個檢查。”
陸寒星在曹行予懷裏點點頭,輕聲應道:“好……”
曹行予放開了陸寒星,走到陽德義麵前,又扯下他的領帶,卷巴卷巴塞進了他的嘴裏,伸手衝他的脖子砍了一下,打暈了他。然後擁著陸寒星出了洗手間,同時鎖住了洗手間的門。進了林禕哲的辦公室交代了他幾句,最後帶著陸寒星去了附近的英才市第一人民醫院。
“處理得很及時。”原牧醫生扶了扶眼鏡,輕輕拿開陸寒星腹部一個小小的熱水瓶,然後用手摁了摁,“腹部輕度受損,沒什麼大問題,注意熱敷,好好休息,別做劇烈運動。要是實在不放心,可以做一個腹部CT.”
“好。”曹行予從進了醫院到現在,抓住陸寒星的手就沒有放開過,“謝謝你。”
“沒事兒。”原牧醫生笑笑,“你們夠幸運,今天我值班,醫療器械可以給你們用一下。跟我來吧,去CT室。”
腹部CT的結果出來,原牧醫生仔細看了很久,然後確定地說道:“沒什麼事兒,記住我剛剛說的注意事項就行。”
聽到原牧這麼說。曹行予懸著的心終於放鬆下來,摟緊了陸寒星,吻了吻他的耳朵和頭發:“寒星……還好你沒事……對不起。”
“你們這是怎麼啦?”原牧醫生好奇地問道,“小兩口吵架了?”
“不是。”因為原牧醫生不是外人,曹行予也就沒有回避,“是我太大意,讓寒星不小心被人用膝蓋頂了一下肚子。”
“我就說嘛。”原牧醫生又笑,“你在我心目中可是個好男人的典範呢。”
“對了,你們跟我來一下診療室,我給你們帶瓶藥水。”原牧醫生說,“以防萬一,出現了淤青可以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