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分卷 番外十三:行走的星星(十一)(1 / 3)

曹行予掛了電話,跟劉冉智走了出去:“為什麼要找我?”

“我也不知道。”劉冉智聳聳肩,表示不明白,“她在醫院的時候就縮在敏姐懷裏哭個不停,現在來到局子裏,更是向敏姐打聽到了你的姓名,說想跟你單獨聊聊。”

對於劉冉智的解釋,曹行予感到很困惑,他跟那個女人素不相識,現在對方卻強烈要求見自己,曹行予覺得這事兒有點兒蹊蹺。他進了休息室,就看到女人躲在王敏潔懷裏,瑟瑟發抖,臉上的濃妝都被淚水衝花了,看上去有點兒難看。女人看到曹行予進來,立刻奔向他,雙手緊緊攥住曹行予的胳膊,語氣急切:“曹行予,你還記得我麼?你之前救過我,我一直都記得你。”

曹行予麵對女人突如其來的詢問表示出一萬分的茫然,他看看劉冉智,又看看王敏潔,他們兩人都跟他一樣,一臉的疑惑不解。最後曹行予終於選擇看著女人,他想鬆開女人的雙手,卻發現她抓得很緊。曹行予想了一下,然後說:“你先坐下行麼?坐下來我們三個聽你慢慢說。”

女人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動作有點兒過火了,她連忙鬆開手,吸了吸鼻子,又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臉,強顏歡笑道:“對,對不起啊,我……我就是突然認出是你,有點兒激動了。”

女人在王敏潔身旁坐下,說:“我叫張羚,羚羊的羚。曹行予,你對我真的一點兒印象都沒了麼?你幾年前救過我的……”

曹行予真的沒想起來張羚是誰,他作為攻擊組組長,救過不少人質,但是他覺得自己也沒必要把每一個人質的名字外貌都記得清清楚楚吧?

見曹行予沒回答,王敏潔幫曹行予打著圓場:“張……羚是吧?行予不是故意忘記你的,我們幹這一行的,接觸過很多人,想不起來是正常的。”

聽到王敏潔這麼解釋,張羚也就沒有再繼續糾纏曹行予還記不記得她這個問題,接著說:“那個時候我跳河了,是你把我從水裏救回來,為此我還跟我的男朋友分手了。”

“……這樣啊。”曹行予終於有了點兒印象,他確實救過一個要跳河的女孩兒,而且陸寒星因為這事兒還有點兒生氣,一邊啃他一邊說以後隻能救他。但這都很久的事情了,張羚怎麼記那麼清?而且以前救過她跟現在有什麼關係麼?最讓曹行予疑惑的是,那個時候的張羚看起來性格挺烈的,怎麼現在當了陽德義的男朋友?還變得還那麼怕他?

“曹行予,你這次能再幫幫我麼?”張羚說到這裏又忍不住哭了出來,“按照陽德義的性格,他出了局子以後會把我往死裏打的,我實在受不了了。”

曹行予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工作中的解救人質與平時的幫忙性質是不一樣的。他其實是願意幫她的,可是他又想搞清所有的前因後果來龍去脈,否則這事兒被陸寒星知道了,他也不好解釋。曹行予玩兒著手中的鑰匙,想了很久才說話:“敏姐,方便借一步說話麼?”

“當然。”王敏潔站起身,“走吧,去隊長辦公室。”

曹行予和王敏潔進了隊長辦公室,王敏潔轉過身,捶了一下曹行予的肩膀,笑道:“你個到處留情的少爺!怎麼救個人都得跟你扯上關係?”

“我怎麼知道?”曹行予無奈道,“敏姐,這次我真的不能直接幫她,就拜托你了,你可以問問她到底怎麼回事兒。”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王敏潔看著曹行予好看的眉毛,大眼睛滴溜溜一轉,問道,“是怕你家那位生氣吧?”

曹行予點點頭:“畢竟隻是萍水相逢。”

“嘖嘖,你呀,剛交上女朋友就變成了妻管嚴。”王敏潔的眼神中都是對曹行予家裏那位的羨慕之情,“不過也好,這種情侶關係是多少人都想要的。包括我也想找個妻管嚴,成天都聽隊長的命令,我也想找個男朋友聽我的命令,哈哈。”

“劉冉智就挺不錯的。”曹行予說,“你倆直接在一起吧。”

“嘿,你還開始開姐姐我的玩笑了?”王敏潔點了點曹行予的胳膊,說道,“哪天我一定要認識一下弟妹,讓她再把你管嚴厲點兒。”

曹行予笑笑,沒說話,然後朝門口走去:”你跟張羚溝通一下吧,我去找隊長。”

“OK.”王敏潔說,“完事兒之後我去找你。”

曹行予出了房門,去了審訊室。陽德義還在座位上衝隊長大呼小叫著,隊長在隔壁房間自在地抽著煙,對陽德義的怒吼聲充耳不聞。

王敏潔重新回到張羚所在的房間,坐在她身邊,說話很親切:“張羚姐,你別擔心,我們能幫你的都會竭盡所能地幫你,不過,你可以先讓我們了解一下關於你和陽德義的具體情況麼?”

張羚臉上的淚水未幹,她也不想擦去,她看著王敏潔,連忙點點頭:“好……我都說,我全說。”

五年前被曹行予救下的張羚剛剛大學畢業,她正忙著找工作,好不容易找到一家雜誌社的小小的編輯的工作,安安穩穩地幹了三年。她的父親因為給弟弟買房子而借了高利貸,沒法兒如期還債,而他借高利貸的對象,正是陽德義。陽德義整天無所事事,放著陽氏企業安分的經理不做,每天跟一群狐朋狗友混東混西,不僅沾染毒/品,還插足賭/博,高利貸,總之能幹的壞事兒陽德義都要嚐試一遍。要不是自己的父親是陽氏企業董事長,家裏經濟實力雄厚,這些違法亂紀的事情讓陽德義死十次都不夠。因為張羚的父親沒法還錢,陽德義就各種威脅與騷擾,一次在無意中見到了張羚,見她姿色不錯,就想收來做女朋友。無奈那個時候的張羚還是個剛進職場不久,性格剛烈的女孩兒,陽德義明地裏降不住她,就在暗地裏來陰的,他綁架了張羚的父親和弟弟,以此來逼迫張羚乖乖就範。張羚死活不同意,終於在看到陽德義親自剁下父親的一隻手指之後,哭著答應了。

以後的日子對於張羚來說就是地獄,隻是做陽德義的女朋友還沒什麼,可是他愛打人,這個張羚就受不了了。

張羚也想過逃離,可是根本沒用,她逃過一次,被陽德義抓回來後除了一頓拳腳相加,她弟弟也因為受牽連而被打斷了一條腿。她想報警,但是又不敢,陽家經濟實力雄厚,人脈又廣,她不想再讓父親和弟弟因為她而受委屈。今天是因為看到了曹行予,往日的救命恩人,張羚的情緒終於崩潰,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想向曹行予求救,於是才把這兩年所受的委屈全都一一說了出來。

“我去,這什麼人啊?”旁邊的劉冉智聽了頭皮發麻,他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恨恨道,“這種人就該繩之以法,他老爸有錢怎麼了?有錢也不能任由自己的兒子亂來吧?”

“沒用的,都沒用。”張羚哭著搖搖頭,“陽德義瞞了他父親很多,他就是個瘋子,變態。我連自殺的機會都沒有。”

“張羚姐,你千萬別這麼想,放寬心,這事兒會得到解決的。”王敏潔同樣身為女性,為張羚的遭遇感到深深的同情,她拍了拍張羚的手,安慰道,“這幾天你先跟我住吧。”

“好……謝謝你。”張羚臉埋進膝蓋裏,泣不成聲。

“隊長。”審訊室旁邊的房間裏,一個警員走進來說道。

“啥事兒?”

“外麵來了一個中年男人,說要保釋陽德義出去。”

“跟他說陽德義不僅襲警,還打傷無辜民眾,情節惡劣,沒法保釋。”蔣磊掐滅了煙,說道。

“是。”小警員敬了個禮,出去了。

“還心煩呢?”蔣磊用胳膊肘捅了捅旁邊的曹行予。

“沒。”曹行予抬起頭,無意中看到陽德義臉上的大痦子,莫名覺得心裏一陣厭惡,果然是被寵壞了的富二代。

“明天就可以回家和你的親愛的團聚了,開心點。”蔣磊笑笑,“哎呀我是不行咯,老了,玩兒不起浪漫了。”

“隊長你不老啊,才35。”曹行予說。

“不說這個了。”蔣磊轉移了話題,“關於張羚的事,你怎麼看?”

剛剛王敏潔過來,簡單地向他們兩個說了一下情況,蔣磊聽了腦海裏隻有兩個字:人渣。曹行予的反應跟蔣磊差不多。

“就讓張羚先跟敏姐住吧。”

“那陽德義出來之後呢?”蔣磊接著問。

“我覺得,還是看張羚自己,她如果想舉報陽德義,那麼她本身就是最好的證據。她如果就這麼躲下去,那我們也沒證據抓他。”曹行予分析得很清晰。

“也對。”蔣磊拍了拍自己的腿,“有空我跟小敏說說,讓她做做張羚的工作。”

七天的國慶假期轉瞬即逝,一切生活與工作又步入正軌。曹行予又可以每天都回家吃飯,睡覺。陸寒星又可以摟著曹行予看足球賽,讓他給自己削水果;晚上睡覺時被子被陸寒星蹬掉,曹行予又會細心地給他蓋好;偶爾曹媽會過來看看他們,給他們做一頓好吃的。總之,曹陸二人的生活普通卻幸福。

“行予,晚上咱們出去吃吧?”陸寒星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看著曹行予說道。

“好啊。”曹行予幫他係好安全帶,“你想去哪裏?”

“林禕哲新開的餐廳。”陸寒星說。

“可以。”曹行予點點頭,隨後又問道,“不過,他怎麼又開餐廳了?不是在你們公司幹得挺好的麼?”

“我們兩家是世交,隻是我們家主要經營廣告業,他們家主要經營餐飲業。”陸寒星解釋道,“我18歲的時候在他們公司幹了三年,他21歲時也來我們公司,剛好他今年24歲,滿了三年,要離開了。”

“聽上去不錯,有不同的職場經曆。”曹行予讚同道。

“是我媽的主意,沒想到他們就都同意了。”陸寒星胳膊肘支撐在車窗上,看著曹行予的側顏。

“走吧,先回家換衣服。”

“嗯。”陸寒星乖巧地點點頭。

兩個人換了衣服,直接開車去了林禕哲新開的餐廳。這是一家中西結合的餐廳,名字叫“簡單生活”。車裏,陸寒星看著餐廳門口,說道:“人還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