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織鬱一把推開了他:“先說正事。”
赫清絕見林織鬱的麵色這麼嚴肅,也不敢再繼續胡鬧下去了,他微微一笑,正色道:“如你想的那樣,凶手並不是孟煜。他們這一次還是為了針對你,針對靖國公府,孟煜隻是他們的代罪羔羊。”
林織鬱笑了笑:“曹家人還真都不是好對付的。”
“再不好對付,咱們不是也對付得了麼,曹家的人除了曹後和曹睿,還有一個深藏不露的曹奕,其餘的都有死穴。”赫清絕話鋒一轉,突然問道:“織鬱,你二哥,還是沒有查到一點消息麼?”
林織鬱聞言垂下了眸子,淡淡的說了一句“沒有。”
赫清絕聞言撫了撫林織鬱的肩,柔聲道:“我一直都在派人打探他的下落,別擔心,有我一直陪著你。”
“你以後不用經常過來。”林織鬱抬眼看了赫清絕一眼,突然麵無表情的說道。
“那你嫁給我,你嫁給我我就不用整天偷偷摸摸的來蘇府了,好不好?”赫清絕拉了拉林織鬱的手,笑嘻嘻的說道。
“不好。”林織鬱一把打掉了他的手,冷冷的說道。
她還沒有完成自己的大業,還沒有打倒曹家為林紀兩家報仇,她現在根本無心風花雪月,報仇,對她來說是最重要的事。
赫清絕眸子裏的光彩黯了黯,他低著頭沉默了一會兒,唇角牽起了一抹笑,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沒有關係,我等你,多久我都等。”
次日,好好的天氣說下雨就下起了傾盆的大雨,這是入秋以來的第二場大雨,雨勢磅礴湍急,將林織鬱養在院子裏的幾支秀君竹打的折了竹腰。林織鬱倚窗而站,齊箏不知何時走到了林織鬱的身邊,他拱拳作了個禮,道:“小姐,你找我。”
“嗯。”
林織鬱又喚來了初宜,從她手上接過了事先準備好的一隻木盒,她將木盒遞給了齊箏,道:“你想辦法將這隻木盒帶去奉天府的天牢裏,將木盒送給孟煜,你對他說,他要是想要活命的話,就必須按照我說的照做。”
“屬下明白。”
齊箏接過了木盒,隨即便轉過身離開了疏影閣。
“瑜兒,在做什麼?”蘇揚從外麵走了進來,笑著說道。
林織鬱聞聲,從窗邊轉過了身,叫了一聲“二哥。”
蘇揚點了點頭,繼而伸手撥開了珠簾,道:“我剛剛看到齊箏出去了?”
林織鬱知道蘇揚的意思,笑著嗯了一聲,道:“沒什麼。”
蘇揚的目光掃向了竹窗下的桌子上擺著的棋盤,突然就來了興致,道:“下盤棋吧,如何?”
“好啊。”林織鬱笑了笑,吩咐初宜道:“擺案。”
棋盤很快就已經擺好了,兩人沿桌對立而坐,林織鬱執黑棋,蘇揚執白棋。
為了靠進張太師,林織鬱苦練了許久的對弈,她的棋藝對比以前,雖還不算是個中高手,但也已經較為出類拔萃了。
林織鬱右手拿著一枚黑子,神色凝重的看著棋盤,她眉頭微蹙,微眯的眼睛裏閃爍著精芒。
蘇揚也算是位下棋的高手了,但他與林織鬱對弈,雖然落不了下乘,但也占不了上風。
棋諺有雲:“河界三分闊,智謀萬丈深”。下棋就是一場鬥智鬥勇的過程,“象棋似布陣,點子如點兵,兵貴神速,搶先入局”。 下棋講究“先”與“爭”字。棋諺還有“棄子爭先,寧失一子,不失一先”之論。
談到下棋的心態,棋諺又說:“臨殺勿急,穩中取勝”。強調穩慎時又說:“一招不慎,滿盤皆輸”。
林織鬱心思縝密,蘇揚冷靜睿智,這兩個人高手過招,就連初宜這個看不懂棋的人,也覺得十分精彩過癮,不時的拉著李默兒咋咋呼呼的討論著棋盤上的局勢。
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可林織鬱和蘇揚二人卻絲毫都沒有受到局勢的迷惑,反而越下越勇,越下越妙。
棋局很快就到了高潮的部分,蘇揚的手中捏著一枚至關緊要的白棋,緊縮著眉頭,一會兒往這裏比劃比劃,一會兒往那裏比劃比劃,遲遲也不肯落棋。
林織鬱微微一笑,道:“下棋不語真君子,落子無悔大丈夫。”
蘇揚聽出了林織鬱話裏的揶揄,瀟灑的走了一步漂亮的棋,笑道:“下棋就如同人生,必須小心謹慎些,不可有一步走錯。”
“你打算救孟煜?”蘇揚又落下了一枚白子,突然出聲問道。
“四哥說,孟公子與二哥還有三哥的關係匪淺,二哥不想讓我救孟公子麼?二哥那麼聰明,應該也看出來了,凶手並不是孟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