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紀瑾瑜和紀楓早早的用了早飯,便準備馬車趕著去廟會上了。這一路上,風花鳥鳴,微風徐徐撲麵,陽光也格外的明耀。紀瑾瑜頓時覺得心境開闊,通暢無比。一掃心間陰霾,不覺間麵上帶了七分暖笑,直叫人看的心神沉醉,紀楓打趣道:“瑜兒可真個是人比花嬌。”
紀瑾瑜揶揄的笑道:“自然沒有你的玲兒嬌!”聽到這話,紀楓突然低下頭去,一向厚臉皮的他此刻麵上卻帶著些許羞澀。
談笑風生之間,他們已經抵達了六淨廟,紀楓看著紀瑾瑜麵上一直掛著笑容,不禁也被她那明媚的笑容感染,笑道:“可有什麼看中的?”
紀瑾瑜對著紀楓笑了笑,伸出了如青蔥般白嫩修長的手指,指著那捏麵師傅正在捏著的小羊羔道:“我想要那個!”
紀楓點了點頭,剛要起身去買,紀瑾瑜卻笑著囑咐他道:“五哥,多買幾個。”紀楓沒有答話,笑著便往那邊去了。
紀楓前腳剛走,紀瑾瑜便往賣簪花首飾的商販那裏走了去,她悄悄的靠近了一個正低著頭挑選飾物的美貌女子,輕笑道:“玲兒!”
姚玲兒一怔,隨即抬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極美的臉,妝容素淡卻清純可人。此刻卻正掛著淺淺笑意望著自己。
姚玲兒大喜,十分開心的道:“瑜兒!”隨著她欣喜的拉著紀瑾瑜的手道:“瑜兒,我想死你了!”
紀瑾瑜看著激動的姚玲兒,嗔怪道:“是啊,自從你去雲州遊玩,我們也有好一陣子沒見了!回來了也不告訴我一聲!”
姚玲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嬌嗔道:“都是我不好,瑜兒,這些日子沒見,你可想我麼?”
紀瑾瑜突然笑容揶揄的道:“自然是想你的,不光我想你,還有另一個人,可比我更想你!”說著她遙手指向了一個方向。姚玲兒順著她手指著的地方望去,看到手裏拿著好幾隻麵人的紀楓正向這邊走來,不禁一愣,隨即麵色緋紅的低下頭去。
紀楓買完了麵人,卻不見了紀瑾瑜,心裏十分擔心焦急,此刻看到紀瑾瑜好端端的站在這裏,一顆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他快走幾步到了紀瑾瑜身旁道:“怎麼到這邊來了,我剛剛……”
還能等她說完,就聽見紀瑾瑜輕咳了幾聲,隨即朝他眨了眨眼睛。紀楓一頭霧水,關切道:“怎麼了這是?不舒服?”
紀瑾瑜一時無語,在心裏翻白眼,這個五哥真夠蠢的。她瞪了紀楓一眼,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隨即輕聲的喊了一聲:“玲兒,可有看中的珠花麼?”
紀楓一愣,隨即抬眼去看,果然看到了一襲紫色白紗裙,明媚照人的姚玲兒站在旁邊,紀楓頓時靦腆的低下頭去道:“玲兒,你回來了!”剛剛隻關心著紀瑾瑜去了哪裏,倒是沒仔細看,這會子看到了一旁的姚玲兒,竟然十分不好意思起來!
姚玲兒輕輕嗯了一聲,然後兩人就各自紅著臉低著頭,相顧無言。
紀瑾瑜終於看不下去了,她執起姚玲兒柔弱的小手,輕輕的放於紀楓溫熱的大掌中,輕聲道:“你們好久不見,想必定有許多話要說,那邊有個清靜的涼亭,你們去那裏吧!我就在這廟裏等著。”說著,紀瑾瑜便向那六淨廟走去。
姚玲兒不好意思,剛要抽出手,紀楓就快速的將那柔荑緊緊握住,柔聲道:“玲兒,我有話與你說。”
紀瑾瑜帶著初宜和挽煙準備進入廟中,卻不經意在廟門口的首飾攤上看到了一串玉石手串,她走進拿起那手串,仔細的瞧了瞧,那玉石粒粒飽滿圓潤,大小皆同分毫不差,褐紅深色色澤極好,執在手中觸手生溫,十分舒服。雖一時看不出來究竟是什麼玉石,單憑這份色澤觸感,就一定並非俗物,當下就十分喜歡。
初宜會意後,立刻問了那商販老板這手串的價格,最終以一百二十兩銀子買下了這手串,紀瑾瑜將那手串戴在手上,便輕步走向了廟中。
紀瑾瑜踏進廟中,便看到眾多香客跪拜著那香爐桌案之上供奉著的幾座神佛,不知道為何,腦子裏又突然浮現了夢中的那一幕。她輕歎了一口氣,轉身便要離去。
“施主請留步”,一道清涼蒼老的聲音說道。
紀瑾瑜轉身望去,卻看見一位蒼老的道長模樣的人,正撫著長須看著自己。那老者身著一件灰色外袍,腳上踩著一雙破舊的草鞋,鶴發鶴眉鶴須,麵上雖蒼老,目光卻炯炯有神,腰杆更是挺的筆直,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
紀瑾瑜施了一禮,恭敬道:“長老。”初宜和挽煙此刻卻是一副防備的樣子,盯著這位奇怪的道長。
那長老淡然一笑,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紀瑾瑜,突然又微微歎了口氣,自言自語道:“滅門之災,深仇大恨,此仇不報,終生悔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