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瑤從東院出來,經過一個垂花門,拐上一條抄手遊廊,順著遊廊直接來到薛茹羽所在的西前院。見門口兩個小丫鬟正坐在石墩上說笑,地上散了一片瓜子皮。那兩個小丫鬟見謝瑤過來了,趕忙起身行禮。
謝瑤沉聲道:“你們主子正生著病,你二人不說好好伺候,竟在這裏偷懶!”
那兩個小丫鬟麵上一白,趕緊低下頭,言說再也不敢了。這是人家的門前雪,她瞧著不好便說兩句,但也不想沒事找事去掃一掃,因此隻說了那兩個小丫鬟一句,便讓她們自去忙活了。
走近院子,裏麵倒是清靜,一路經過垂花門,穿過穿堂,進入後院,直到走到堂屋才看到一個丫鬟。
那丫頭便是薛茹羽的陪嫁丫鬟翠荷,見到謝瑤過來了,臉上一喜,急忙迎過去,道:“娘娘,咱們一直盼著你趕緊回來呢!”
謝瑤看那丫頭的神色,似是有什麼急事,便問道:“聽說你家娘娘正發著高燒,現下好點了嗎?”
那翠荷歪頭瞧了瞧外麵,這才小聲道:“我把院裏的丫頭們都趕到外麵去了,我家姑娘真是昏了頭了,真真是……哎……”
“到底怎麼了?”謝瑤有些慍怒道。
那翠荷仍是不急著說,反而把謝瑤請進了裏屋。裏麵有一個丫頭正給薛茹羽換帕子,見謝瑤進來了,趕忙起身行了禮。這丫頭也是薛茹羽的貼身丫鬟,名叫綠荷,謝瑤先前見過兩回。這屋裏就留下了薛茹羽的兩個貼身丫鬟,說白了就是信得過的人。
謝瑤走到床邊,見薛茹羽正閉著眼睛,兩頰發紅,嘴裏默默叨叨說著什麼。謝瑤稍稍俯下身,聽了一會兒,這才隱約能聽到她似乎正在念著‘雲星宇’……
薛茹羽居然叨念著雲星宇,偶爾還說一句:你好狠,你不能負我之類的話。
怪不得翠荷和綠荷要把其他小丫頭趕到外麵,這若叫有心人聽到了,不定給安個什麼罪名呢!
“今兒個一早左側妃來了,我們倆攔不住,她硬是闖了進來,正巧聽到娘娘喊雲公子的名字!”綠荷憂心道。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謝瑤問道,薛茹羽不是看得挺開的,怎麼又這般放不下了?
“前兩天,娘娘回了一趟將軍府,從大將軍嘴裏知道雲公子參加了秋闈,還考了不錯的名次。娘娘自是又喜又氣,喜的是雲公子果然有才華,氣的是雲公子竟這般冒險。那日也是巧了,我們回府的時候,恰巧碰到了雲公子。娘娘哪肯放過這個機會,便把人給帶到了馬車上。我倆守在外麵,隻聽他二人言語激烈,似是在吵架,又聽雲公子說要娶別家的小姐了,讓咱們娘娘死心。最後,我們隻看到雲公子滿臉鐵青的出來,唬的我們誰也不敢搭話。”翠荷說起那日的事,仍是心有餘悸。
“娘娘回來發了好大一頓脾氣,又是喝酒又是哭鬧的,竟半點也不顧忌了。想來那左側妃那晚也得了消息,多少知道了一些。因著那日的放縱,昨個就病了,而且一病不起,請了大夫吃了藥,竟越來越厲害。那大夫說是憂思過重,乃是心病,最重要的是給娘娘解開心結,不然藥石罔效。”新荷憂心道。
“左側妃明白人裝糊塗,說娘娘的心結是四皇子,我們攔也攔不住,眼睜睜看著她去請四皇子了。娘娘來的時候,我倆正慌亂不知如何呢,虧得來得是娘娘!”翠荷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