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少女身旁,氣氛很是壓抑,羽然時不時偷偷遞過去眼神,幽暗月光下,隻覺少女出塵脫俗,一雙丹鳳眼角顯得猶為動人,肌膚白璧無瑕,給人一股麗質天成。再配合少女所穿的白紗輕衣,離得這麼近了,羽然的呼吸一時急促起來,但她那冷若冰雪的麵孔又讓他不敢大聲喘氣,隻得故意放滿腳步,將目光一直瞟向地麵,看著少女那芊芊細足的腳踝,跟在後麵走著。
良久,月亮悄悄探出雲層,頃刻間,銀輝灑向大地,隻是這光輝照耀在滿是死寂的叢林中,又顯得突發的詭異,如此氛圍,加之身上的獸皮衣衫早已毀壞,山脈靜夜又無形透股涼氣,讓得羽然不禁打了一個冷顫,上下唇齒扣得咯咯作響。
聽得身後扣齒音,少女忽然停下腳步,冷目凝向羽然,羽然心裏一咯噔,感覺不妙,隨後少女慢慢脫下身外的一層輕紗伸了過來,羽然以為她要對自己出手,急得連忙小腦躲避,雙手運氣護住腦袋。
而後隻覺身上多了一件薄紗,輕飄飄的很是絲滑,他抬起頭來看到身上的白色輕紗時,心中不免哭笑不得,暗想道:“這麼薄的衣服有什麼用?”但心中卻多了許多暖意,再看向少女時,臉紅不已,褪下白紗的少女此時隻是一身淺薄素衣,修長的玉臂就這麼裸露出來,嬌豔欲滴的柳腰更是突顯的讓人毫無抵抗之力,隻是她那平靜淡雅的小臉加之清水秋眸,宛若神仙姐姐,使人怎麼也心生不出褻瀆之意,唯有那股欣賞之味,久久徘徊。
被這麼盯著,少女眨巴了眼眸,輕聲道:“你這麼看著我作甚?”羽然也回過神來,尷尬的笑了兩聲,兩人萍水相逢,按說自己的死活她可全然不顧,可是她跟了自己許久,接連救下兩次性命,要不是擔心自己,大可不必這樣。
想到這裏,登時將白天的怨氣拋開了去,反而心中感激不盡,笑道:“謝謝,你待我這麼好,我還誤解了你呢。”少女仍舊麵不改色,淡淡道:“沒什麼,你不是我,自然不知道我要做什麼,誤解也正常,以前婆婆也是這般照顧我,我也隻是看你可憐而已,不過若你再這麼看著我,小心我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
聞得突然嗬斥一番,羽然也不生氣,笑道:“嗬嗬,奶奶說你能照顧我,你怎麼會挖我的眼珠子?可怎麼看你和我差不多大,我今年十五,你多大了?”少女道:“好像十七吧,我也記不清來這裏具體有十幾個年頭了,總之,說這些幹什麼?人不都一樣,活多少歲,到頭來還不是塵歸塵,土歸土?”
羽然聽得此言,不禁愕然一下,隨即跑到少女前麵,道:“年齡大小自然要講,不然日後怎麼稱呼啊?你比我大,我理應叫你一聲姐姐,怎麼樣?”
少女從小就是與老婦在一起生活,從無再見他人,多年來唯一聽得稱呼自己的便是“淩兒”二字,再加上所修荒氣中帶玄寒屬性,這等修煉讓得她摒除了人間喜樂情感,同時也使得她長著一副楚楚可人的嬌態,是以讓人誤為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妙齡少女,隻是她聽多年“淩兒”聽慣了,現在又多出個“姐姐”,倒是有些不自然,竟而一時呆住,不知如何作答,愣了半響,道:“你還是叫我淩兒吧,婆婆也是這般喚我的。”而後撇下柳葉彎眉,淡淡地繞開羽然走去。
羽然心裏一噔,看著少女的背影,意味深長的道:“哦,原來她叫淩兒!怎麼這麼奇怪的名字?”心中掠過這麼一道疑問,轉眼追了上去,與淩兒並排,笑嘻嘻的道:“那我以後就叫你淩姐姐,這你可別反對我了,你反對我也要叫。至於姐姐你嘛,也像我母親一樣稱呼我為然兒吧。”
聞言,淩兒停下腳步,橫了羽然一眼,冷道:“隨你的便,不過以後你要聽我的話,明白沒有?”羽然怔住,問道:“為什麼?”淩兒道:“我照顧你,你自然要聽話,問那麼多幹嘛?”
羽然“哦”的一聲,點了點頭,自小在部落裏便是調皮搗亂,不然也不會給莫山加上“怪眼頑童”這一稱號,現下又聽淩兒這般語氣,雖無怒意,卻帶有命令的意思,讓得他心中自然不服,暗想:“我不聽你話,你又能把我怎麼樣?殺了我不成?”偷偷輕笑兩下,問道:“淩姐姐,我們這是去哪兒?”
淩兒看了看已是不遠的朝天峰,下顎朝前點了點,道:“咯,就是那上麵。”羽然聞言望去,但見朝天峰筆直陡峭,上麵冰雪覆蓋,冷風刺骨,其上怪石嶙峋,更有無數凶險峭壁,並且高度傲居群峰之首,之前又經過荒靈與冰魄女帝的一戰,將周圍山峰盡數抹了下去,現在看來,朝天峰更是顯得孤峰突起,高不可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