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靜問：“什麼問題？”
方樂說：“很簡單，你看我們現在的所知是楊樹是直接打勒索電話的人，他很膽小怕事，還是要在室內有其他人的情況下打勒索電話，更別說還涉及到網絡的使用、變聲器軟件之類，就算他事先學會了整個過程，那個第三人的主謀會放心讓他獨自去機房完成任務麼？楊樹突然放棄怎麼辦？忘了過程怎麼辦？出其他差錯怎麼辦？被機房內的人識破怎麼辦？何況先後打了三通電話，我覺得要是想防範狀況，主謀有很大可能當時也在機房內，監視指導並為楊樹打掩護，且要等到楊樹打完第三通電話之後，他才能出去。”
大家琢磨著這話。
老柯說：“小方的這個推斷很有可能。”
老黑說：“也即是說，要查在第一通勒索電話之前進入機房，同時又在第三通勒索電話之後離開的人，是麼？”
方樂點頭。
小胡嘀咕：“11號那天上那個機房的人次有幾百號啊，就算按勒索電話的時段算也有近百號了。”
洛靜說：“那也要查，這樣，把那天的上機名單多打印幾份，按照篩選條件擬定出名單來，大家各自分一部分，去核實各自名單上的學生是不是有精通網絡技術的可能，記住，不分男生女生，方法的話，不論是打電話、拜訪家庭、查資料，自由發揮！”
組長交代了就要照辦。
小張從座位上站起來，摩拳擦掌說：“行動，行動……”
其他人忙活的時候，洛靜見方樂依舊在思索，就問：“怎麼，還有什麼問題麼？”
方樂說：“我還是擔心這個思路啊。”
洛靜疑惑：“這不是你提出來的麼？最起碼……我覺得比調查全校師生要容易多了。”
方樂說：“關鍵它也會鬧出動靜啊。”
洛靜說：“到現在也不可能沒動靜了。”
這時候，一個警員走進來，向洛靜彙報說：“洛警司，你們案子的在押嫌犯其中一個說要見你。”
“具體是哪一個？”
“李立得……”
審訊室裏，李立得雖然刻意表現得自如依舊，但臉上的奸猾已經少了許多，看得出來這一天多的關押磨消了他不少精氣神兒。
洛靜嚴肅地問：“李立得，你想說什麼事？”
李立得撐起滿臉討好的笑，說：“警察大哥、大姐，這兩天我自己想了老久，我終於有些想明白怎麼回事了。”
“噢？怎麼回事？”
“就是，這個案子會不會是你們要找的那個勒索犯把他的賬號啥的報錯了，所以那個被勒索的把錢充進了我的賬號，或者反過來是被勒索的聽錯記錯所以充錯了，總之這有可能是個誤解，我是被冤枉了。”
“你想說的，就是這個？”
“對啊，這不是很可能麼，你們看我那個賬號又是字母又是數字的。”
李立得盡量做出無辜的樣子。
洛靜冷冷地看過去，說：“李立得，你現在才拋出這個結論，不覺得晚了點兒麼？”
“我、我——”李立得要辯解又不知說什麼好。
洛靜繼續說：“李立得，實話告訴你，警方現在已經抓到了另一個共犯，且已經有了第三人、也即此次勒索案的主謀的線索了，在那之前，如果你能坦白招供，可算成自首情節，這對於減輕對你的處罰很重要，要是等我們抓到了主謀，再由主謀將你供出來，那時候你再想說什麼就晚了。”
旁邊一同陪著來的方樂也勸解：“李立得，就算退一步警方一直沒捉到主謀，照現在的事實，也能定你的罪，而且你可能要擔負另一人的罪行，怎麼選擇，我想你應該分得清。”
李立得此刻像楊樹那樣垂下了頭……
從審訊室出來，方樂嗬嗬笑說：“好事情啊，這小子快忍不住了。”
李立得的原本打算大概是等警方主動得出“充錯了”的結論，然後降低其嫌疑，但警方一直對他高壓審訊，顯見還在重點懷疑他，他不得不自己把結論拋出來企圖誤導警方。
想的很美，但現在看很幼稚。
洛靜點頭同意，說：“這說明他的心防正在潰敗，先晾他一段時間，隨後再審……”
調查一用就是小半天，老柯幾人回歸彙報：“列表上圈定的人我們都已查完了，通過排查篩選，我們初步鎖定了五個人，三個男生兩個女生，這是五人的資料。”
洛靜接過那幾張打印著五人資料包括照片的A4紙，和方樂一起看了起來。
但瀏覽一遍後，發現根本無法根據這個紙麵資料做進一步排除。
老黑建議：“要不，我們分別對這五人布控？看哪個有可疑行蹤？”
“嗯，別急……先去見見李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