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廣宗城外千軍萬馬之中,我一人一刀,擋住了從而降的一劍!
一劍擊來,外飛仙!
事實上,我當時隻是下意識地要抱住了頭。可我每日練刀回掠六千下,這一刀原隻是保命時的回掠,卻沒想到,竟然堪堪躲過了這殺神弑仙的一劍。
想是他一劍殺人一千六,劍勢已盡。
別人都已經嚇的趴下,唯有我一人站裏當中。
此時不揚名立萬,更待何時?
於是,我清了清幹涸的嗓門,站立紛紛攘攘的廣宗城主城道上,壯起膽色,喝道:“兀那黃巾軍,我有一刀自終南山上來,你可敢接否?”
半晌無人答話。我正自得意,忽然空中出現了無數把飛之劍。
據後來好事者估算,該有起碼一千九百柄的劍,同時出鞘衝,齊齊空懸於幕。
而這番雄奇瑰麗的異象,隻緣於一名廣宗城內老頭的一句話:“借這滿城劍,與你一戰!”
我臉色一變,氣勢頓時沒有了,笑道:“今日也都累了,我們……那個……他日再戰。”
剛從地下爬起來的士卒,聽我了這一句喪氣的話,又紛紛跌倒。
戰場之上,一千九百柄長劍盡散。
兩軍各回陣營。
曹操領完去拜見盧植,盧植卻是唉聲歎氣,沒有一點打了勝仗的喜悅。言見才道朝廷有人彈劾於他,他久戰不利,又不敢出戰,要罷免了他的軍職,押解回京。
曹操大怒道:“老師為漢朝廷出生入死鞠躬盡瘁,哪能容得奸佞妄言?我看誰敢前來押解老師,我曹操定將他挫骨揚灰。”著拔出了跨上佩劍。
盧植歎氣道:“孟德,不可魯莽行事。料想隻是有奸人在禦前進了讒言,等我回去之後分明白,自然無妨。”
曹操按劍回鞘道:“當下朝廷混亂,看來漢庭真的是氣數已盡。既然老師如此堅持,我也不勉強,隻是老師可要多多珍重!”
盧植也不言語,拍了拍曹操的肩膀。
既然盧植已無戰心,這幾日士兵們更是無心再戰。聽得探馬報道,黃巾軍首領張角病重,兵退到了曲陽城中。但我們也是無心追趕,隻在曲陽五十裏外安營紮寨。
士卒們懶惰,每日睡到日上三竿,可這日子對我來,沒什麼不同。每早上我還是一如既往地紮步、練刀、做雜役。這幾日我暗自揣摩關羽刀法,隻覺得他刀法極簡,每一招卻都有每一招的妙處,我依照記憶練習。那日關羽急著脫身,刀法以力勝我。外門的刀法再霸道,碰上真正內外兼修的高手,就如稚童嬉鬧,隻能貽笑大方。可這內家修為,更講究步步為營,體內大竅穴經脈,打磨貫通如行軍布陣無異。
也聽我師傅起,一些終南山上的隱士,有賦根骨有領路師父的道士,一日在山,就要一日修行,力求達到與那機生化共鳴的大道境界。內力這東西又不是食物,塞進肚子就能塞滿填飽,我又上哪去憑空多出十幾二十年水磨工夫的寶貴內勁。要不去找些走邪門歪道的路數?我擦著大刀,皺緊眉頭,睜開眼睛,滿眼的雲海。
這一日,我正在校場練刀回掠六千下,忽然斥候來報,皇甫嵩大軍已經來到。傳令曹操做先鋒,在曲陽城外大戰黃巾軍。曹操得令,馬上開拔營寨,朝著那曲陽城池而去。守城的將軍正是張寶,近日來黃巾軍連吃敗仗,所以他也堅守不出。我與曹操打馬到了城下,通報了姓名,誰料竟如石沉大海,城牆上喘氣的雖多,卻沒有人搭理我倆。
曹操一看這麼站著也不是辦法,招呼我回去自己陣營。我拍了一下馬,馬卻不動,我低頭一看,站的時間太久這馬也覺得無聊,竟然睡著了。
恁地憊懶!
曹操心生一計,命令五千名兵卒齊聲喝罵,什麼“艸你老母”、“賊你媽”、“臭籃子”、“娘希匹”都罵了出來,士卒本來就是來自於南海北的粗魯漢子,罵起人來可是一絕,有些字眼令我大開眼界,我不得不在心中默念《道德經》。
罵了一通,果然黃巾軍忍受不住,“吱啞”一聲,城門敞開,一輛四輪車緩緩而出,我打眼望去,隻見四輪車左右寫著四個大字:吉利,帝豪,暗示乘車者身份尊貴。果然,隻聽得曹操道:“竟然是張角親自來了”。
眾兵士仍在喝罵,張角剛到陣前,竟然“哇”地吐出一口鮮血來。古往今來,陣前罵人能罵的人吐血的好像還真是不多。
隻聽得張角來到陣前,輕搖八卦扇,道:“操,你來到我曲陽城外,莫不是想投靠我黃巾軍,共同做一番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