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我以為鎮南王會因為我不沐浴更衣就放過我的時候,卻見他冷著一張臉對一個小廝道,“趕緊帶他下去沐浴更衣。”
我就這樣被帶下去了,可是我拒絕他們在旁邊伺候,就自己胡亂洗了一通,就又被帶到了鎮南王的房間。
雖然我不是很了解那些情事床事,但是好歹在好幾個府裏頭呆過了,總還是聽過了一些的。隻是我想不出一點法子來逃開這一切,況且在這種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情況下,我還有什麼可選擇的呢。
我定定地站在鎮南王的寢室的門口,看進去,就見鎮南王坐在桌子邊上正冷冷地看著我,一陣陣惡寒隨之蔓延到我的全身,我的身子從沒有如此冰涼過,仿佛是在冰洞裏剛走出來一般,冷得發僵發硬。
我就站在門口沒有動,隻是在注視著桌子上的那根正在燃燒的燭火,隻見那一滴又一滴的燭淚順著蠟燭滑落,就像我的人生似的,剛燃起一點希望就又化為流水,最後知道燃盡、再灰飛煙滅。
“進來!”一個略微蒼老的聲音落入我的耳朵裏,卻更像是打在我的心上,我忍不住抖了一下,又慢慢鎮定下來。
“進來!不要讓我說第三遍,後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我走了進去,像是踩在尖刀上,一下一下地折磨,直到痛到不能再痛。我剛走到他身邊,他就一把抱起我,扔到了那張肮髒的床上。
隨之而來的是他的嘴巴,但是我偏開了,他愣都沒愣一下,就一巴掌甩過來,我覺得臉都麻木了,居然不覺得有多疼。
他一把扯開我的衣服,我趕緊想爬開,他隨手就抄起了一條鞭子,“啪啪”兩聲,估計是打到我的背上了,但是我還是沒有覺得很疼,隻是覺得衣服漏風了,我趕緊抱起雙臂,快速後退到床裏邊。
他一雙大手就伸過來,一把揪住我的前襟,把我拖到他麵前,隨著“撕拉”一聲,我的衣服成了一堆破布。我又想逃到床下,他飛了一腳過來,我居然沒吐血,但是爬不動了。
他用力一扯,就把我的褲子全扯了下來,一陣陣陰風就吹入了我兩腿見,我哆嗦得像是風裏的旗子一樣,我緊緊閉著眼睛,等待著他最後的暴行。可是他卻忽然住手了,我睜開眼睛一看,隻來得及看到一隻黑色的靴子,我就被他踢到桌子邊,甚至把桌上的燭台都撞翻了,掉到了地上,“啪”的一下熄滅了。握也終於如願得噴了一口血出來,剛好灑在了桌腿上。
緊接著,我就聽到他的怒吼,“你她媽的是女人,真晦氣!你們居然敢騙我,我要你們付出代價,慘痛的代價。”他吼完還拿起鞭子再抽了幾下,才對著外麵喊道,“李剛,快滾進來,把她給我丟出去,丟到黑屋子去,我要活活餓死她。”
我覺得自己從沒有哪一刻是比此刻更狼狽不堪了,我就那樣光溜溜地側趴在在地上。難道在我人生的最後一刻還要應了那句話——光溜溜的來光溜溜地去——嗎?難道人生最後一刻要我這樣毫無尊嚴地肮髒死去嗎?
不,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就這樣死去,我要活著,然後有尊嚴地死去。就憑著這股執念,我吊著一口氣,硬是不願意撒手人寰。
李剛把我丟在了一間黑洞洞的房間裏,還好他臨走前給我施舍了一件衣服,我才勉強能不讓自己暴露於人前,我真心感謝他。
我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裏,奄奄一息,腦袋裏不斷回旋的隻有兩個詞“女人”“晦氣”,我從來不知道自己是一個女人,我生來就是一個人,周圍都是乞丐,從沒有人告訴我什麼是女人,什麼是男人。我隻知道,從小別人就叫我“小子”“臭小子”“死小子”“混小子”,所以我就覺得自己是個小子了,而且從未有人懷疑過,我自己就更沒有懷疑過了。
沒想到,最後讓我免於被**的居然是因為我是個女人。這感覺真是妙不可言啊!我曾經那麼厭惡鄙視那些中年女人,而我的未來肯定也會是那其中的一員,我連自己都厭惡鄙視好多年了,就在我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我自嘲地想笑笑的,但想起來,好像自己要被活活餓死,還是算了,省點力氣跟饑餓抗爭才是要緊事啊。
我不知道自己已經在這黑暗中呆了幾天,我一直渾渾噩噩地跟饑餓抗爭著,我從沒有感覺這麼饑餓過,即使是以前做乞丐連續七天沒有東西吃的時候,因為那時候,我好歹還有一口水喝,而現在我已經好久沒有碰過一滴水了。即使我想哭,估計也流不出眼淚來。我知道我快要死了,因為我現在連動一根手指頭都拿不起來,但是我就是不甘心就這樣狼狽地死去,早知道要這樣死,我還不如當初做乞丐的時候死去呢?
耳朵一直嗡嗡地鳴響,但是我還是敏銳地捕捉到了外麵的聲音。首先是鎮南王的聲音,這個噩夢般的聲音估計我這輩子都不能夠忘記了。他問道,“李剛,怎麼樣?死了沒有?”然後是李剛的聲音,“已經兩天沒有一點聲息了,我沒去看過,還不能確定,但是都已經五天過去了,估計是沒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