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果真極有可能是小強投胎來的,生命力強大到非一般人類能及得上。
我輕顫了幾下眼皮才慢慢地睜開了雙眼,首先映入我眼簾的是一個月白色的身影,那人正側對著我,我看不大清楚他是長什麼樣子的,隻是大概知道是一個年輕的男人。我覺得眼睛好蒙,我試著想舉起手揉一下眼睛,可是全身酸軟無力,竟是不能做到這麼簡單的事情。我心裏好氣餒,因為我從沒有這麼虛弱過,又有些高興,因為我又活過來了。
“你醒了,丫頭。”一個天籟般的聲音傳來。
我看過去,他也正看過。我終於朦朧地看見了他的樣子。頭戴束發銀冠,一頭黑發十分整齊漂亮;兩條修長濃密的臥龍眉,眼睛卻是一雙孔雀眼,眼角還微微上翹,眼神似乎十分犀利,我不太敢對他對視。眼神低下,剛好滑過他挺立的鼻梁和櫻粉的紅唇。總得來說,隻有兩個字——妖孽——可以形容他的臉。
難道這就是那天晚上聽到的那個說要用我來試藥的那個人嗎?那為什麼我還活著呢?我想著想著就出了神。
“看夠了嗎?丫頭。”那個聲音忽然打斷了我的思路。
我定定地看著他,不明白他剛見我一麵,怎麼就會知道我是女子的呢?
“難道是個傻丫頭?糟糕了,怎麼用了二十隻雞才換了個傻丫頭呢?真是不值。”他懊惱地自言自語。
什麼,才用了二十隻雞就換了我嗎?我怎麼那麼廉價啊!我心裏很不平。皺了皺眉頭。
“不能皺眉頭,不準做影響自己的外形和身體的事情,記住你已經是大爺我的家奴了,你的一切包括你的頭發絲都是我的,不再是你的了。”
他說著扯了扯我的頭發,好像是為了引起我的注意。這人真是太惡劣了,我討厭別人碰我,更討厭別人扯我頭發,因為以前跟別人打架的時候老被別人扯頭發。我瞪著他,眼睛都不眨一下。
“呃?還不服氣?臭丫頭。”
他說著又扯了扯我的頭發。我眼睛都快噴火了,真想噴火燒死他,長得人模狗樣的,內心卻這麼惡劣,難怪會長得跟妖孽似的。要不是我現在虛弱得動彈不得,口又幹得說不了話,我非要抽他幾巴掌再踩他幾腳,最後再噴他一臉口水不可。好吧,現實是我除了在心裏幻想之外什麼也做不了。哎,真的好渴啊!要是現在誰給我一桶水,估計我都能一口給喝完了。
他似乎是知道我心裏的想法似的,隻見他拿起小桌子上的茶壺倒了一杯茶,再慢悠悠地把那杯茶端起來,放近鼻尖,認真聞了聞,閉著眼睛,一副享受的樣子。
我此刻真恨不得自己長個大象一樣長的鼻子,不用我動身子,就能輕輕鬆鬆把他杯裏茶給吸個幹淨。我想著想著不由得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可是怎麼越舔越幹呢!我不由地氣餒地耷拉著眼皮,無精打采地側過頭不再看他。
“丫頭,想喝?”
他傾身靠近我,把杯子遞到我麵前。我裝著沒在意,仍是一動沒動,他不由地再往前遞了一點想再引誘我。我等的就是這一刻,轉頭抬頭,張嘴咬杯子,“嘻嚕”一聲,茶就全進了我的肚子。這整個過程都不用眨眼的功夫。
這回輪到他傻眼了,臉上還保持著剛才戲謔的笑容,隻是這會兒是僵住的。然後,他突然就哈哈大笑起來。
“好,好,好。這會那二十隻雞總算是沒白費。”
為什麼總要把我跟那二十隻雞聯係在一起啊。我鬱悶死了。反正暫時解了渴了,我又重新閉上了眼睛,這為了喝一杯茶把我好不容易恢複的力氣又耗完了,我容易嗎?我。沒一會,我似乎又進入了夢鄉。
我好像是去到了一間大酒樓,整個樓裏都彌漫著女兒紅的酒香和燒雞的肉香。一下子就把我饞蟲勾引出來了,我覺得我肚子肯定又在咕咕叫個不停,因為我好像朦朦朧朧中早就聽到了。好想吃雞腿,哎,還是當初在梨香園的日子好過啊,還是劉管事對我好啊。我想念啊!我拿舌頭轉了一圈嘴唇,還不夠味,再轉一圈,嗯?怎麼有雞肉味?我咂巴咂巴嘴,嗯?好像真的是雞肉。
我嘣的一下打開眼睛,隻見那個妖孽正拿著一隻雞腿碰著我的嘴唇,難怪有肉香味。自然有送到嘴邊的肉,不吃白不吃。我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咬下去,頭往右邊一甩,就扯了一塊肉出來,我胡亂嚼兩口,就梗著脖子吞了下去。
“丫頭,我勸你還是細嚼慢咽,你有很久沒吃東西了吧,要是消化不了,拉不出來,我可不管你哦。”
這樣粗俗的話真的是從他嘴巴裏蹦出來的?連我這個乞丐都沒辦法這麼從容地別人說這樣的話,他到底是不是太那個啦?簡直是白長了一副斯文的模樣,真是俗不可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