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當年要和她私奔的人?”
“阿彌陀佛!”了凡念了一聲,“前塵往事,已是過眼雲煙。”
“你別走!”賀存希又將他拉住,“她不是,這是她最愛的東西嗎?為什麼會在你這裏?她最愛的東西,為什麼給你?”
賀存希心下微冷,有些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他努力的安排了這麼多年,他以為他是在為他的愛人報仇,為他自己報仇。
可是到最後,所謂的愛人不過是一場笑話。想起之前賀荊南過的話,原來是真的。
娉婷從來沒有喜歡過他,隻是當他是弟弟。
怪不得,怪不得。一切皆是虛幻……
這句話,簡直像是個諷刺。賀存希突然衝向那擺滿長明燈的案台,一盞一盞的尋找,那盞為賀存希點燃的燈。
在他很的時候,潘慧賢每年都會帶她來佛緣寺住上一段時間。每次,她都來大殿添香油錢。
那是他剛學會自己名字的年紀,他認出了在無數盞燈裏麵,寫著自己名字的一盞。
他以為那是母親為他點的,他開心不已。
可是後來,他才知道,那確實是為賀存希點的,但是卻不是他。而是另一個叫做賀存希的人點的往生燈,他已經死了。
起初,他不懂。直到後來,無意間聽見賀荊南和賀娉婷的對話,他才知道自己隻是個替代品。終於,在一個角落裏,他看見了那盞燈。
可是,早已經不是從前剛點時候的樣子了。
原本的往生燈,變成了一盞祈求健康的燈,下麵還寫了字。
賀存希一眼便認出來,是潘慧賢親手寫的,存希,健健康康!
健健康康?賀存希的淚水突然奪眶而出。他想起那次他們來佛緣寺住過之後,回去潘慧賢就答應了他和顧薇的婚事,還以後他想做什麼都可以。
可是,那時候的他卻以為這一切都是潘慧賢在做戲?
原來,真的是他錯了!是他錯了!
哈哈大笑一聲,賀存希揮袖將那盞燈掃了下來。啪的一聲,燈火熄滅,燈裏的油盡數灑在地上。
了凡閉了閉眼睛,低低的道,“施主……”
話未落音,隻聽見轟的一聲,賀存希一頭撞上了大殿中間的圓柱上。紅色的圓柱混合著滾燙的血液流淌下來,觸目驚心。
了凡慌忙拉開門,正要吩咐沙彌叫醫生,一個女人卻風一樣的飄進了大殿。
顧薇看著麵前賀存希躺在血泊中的場景,愣愣的走過去。
早上,賀存希被抓的消息一傳回去,那些守著她的人就全部散了。
她這才有機會跑出來,找到了這裏。
可是……顧薇看著賀存希緊閉的雙眼,無聲的抱著他的頭。他的血還是熱的,怎麼會死呢?對,他沒死,他隻是睡著了,他累了。
是啊,以前好多次,他都他累了。他不想要傳承,隻想要開個木雕店,過著日子。
他還,等他們結婚了,就去一個遙遠的地方……
顧薇吸了吸鼻子,將自己的手伸出來,手上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本來,這裏應該有個戒指,可是我找不到,你把它丟到哪裏去了?”顧薇完,像是賭氣一般,翻了一下賀存希的口袋。
什麼也沒有,是了。
其實她都知道,他的屋子裏擺著一個木雕的女人。她一早就知道,那是他愛的人,但是她不在乎。
可是現在,他連死都不願意和她又瓜葛嗎?
顧薇不甘心的又翻了一下,突然一個細細的吊墜從賀存希的脖子間掉了出來。
顧薇手一頓,那吊墜上掉著兩個戒指,一枚男士的,一枚女士的!
顧薇顫抖著手碰了一下,頓時淚如雨下。
“你這個混蛋,原來你沒扔,怪不得我找不到!”
……
當下午,警察趕到之後,將賀存希手下的兩個人,連同賀存希那個放火的助理帶走了。
然後便是賀存希和顧然的遺體,被檢驗了之後,留了下來。
兩人都是犯罪嫌疑人,警察局那邊有明確規定,不可以大辦,再加上賀家也沒有人有那個心思幫他大辦。
顧然家更是不可能,他們家一個人也沒出現,包括顧薇。
後來,他們便被簡單的下葬了。
從那以後,顧薇就消失了,據去了遙遠的地方,反正再也沒有回過海城。
而遙遠的遠方國度,顧默收到了一封信。
是顧然在事之前寄出去的,那信上是一張空白的明信片,明信片裏麵畫了一幅畫。
一個少年,騎著自行車。後麵是長的少女,明媚的笑著。
少年的白襯衫被鼓鼓的吹起,貼在少女的臉頰上。少女的長在身後飄蕩!、
明信片的後麵隻有一句話,如果有下輩子,我希望不再是你的妹妹。那樣我就不需要臨死都隻能找一個你的代替品。
聽,顧默看完之後,將自己鎖在房間裏好久好久。
事情結束之後,蘇半夏去了一次外婆的墓地,坐了半才回來。
回來之後,蘇半夏提拔錢杉做了公司的總經理,全權幫她處理本草集團的事務,再然後便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照顧賀家老夫人的事情上了。
因為她的出現,何晨變成了閑人。
終於,在她努力了一個月之後。趙醫生宣布,賀家老太太的病情,基本穩定下來了。隻要好好的修養,就不會有大礙。
出院的那,傳承的股東們都來醫院探視了老夫人。雖然賀家一下子失去了兩個棟梁,但是股東們好像覺得賀家又有了希望似得。
二房的賀成安也來了,原本對蘇半夏很有偏見,現在也和緩了很多。
蘇半夏對他們的看法完全沒有任何的反應,她現在每都在做一件事,就是等賀荊南回來。
可是,從秋等到春,又等到夏,賀荊南卻一直都沒有回來。
到最後,等待變成了一種本能。
蘇半夏不禁想,或許這是上給予她的懲罰,懲罰她當時擁有卻不知道珍惜。
如今,隻能黯然神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