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臉的車技很不錯,不到五分鍾,路虎越野就抵達了東江大學。
不過他沒有走正大門,而是繞到了西邊的側門,這裏隻有一個小崗亭,昏黃的路燈下,一個老大爺正靠在椅子上打瞌睡,聽到引擎聲,也隻是睜開一隻眼瞟了瞟就闔上了。
原來,這處側門直接朝向教職工住宅區,主要是方便教職工及其家屬的出入,戒備力度遠不如正大門,隻要稍微扮得人模狗樣一些,基本不會阻攔。
眼看越野車順利的駛入了校園,陳鬱瞥了疤臉一眼,道:“你對這兒的情況倒是挺了解的嘛。”
“不瞞鬱哥,我們霹靂堂就是混這一帶的,另外我在這片區還投資了幾家酒吧和休閑會所,鬱哥以後如果想找樂子或者遇到什麼不長眼的東西,隻管報我的名字就可以了。”一提起自己的事業,疤臉霎時恢複了幾分自信。
陳鬱一笑置之:“看來你混得挺開的嘛。”
疤臉的臉色頓時有些訕訕,心說自己真是犯了糊塗病,在這位強悍逆天的絕頂高手麵前,自己有什麼可得瑟炫耀的,再說,人家要是碰到什麼事情,還輪得到自己出馬?
如此一想,疤臉又夾著尾巴謙遜道:“無非是些上不了台麵的小買賣,不值一提,反倒是以後,還希望鬱哥多多關照小弟們。”
陳鬱隻是笑笑,可不會真傻天真的跟這些黑道分子稱兄道弟。
後座的龍哥忍不住插嘴道:“鬱哥,我可以拍著胸口發毒誓,我們霹靂堂雖然不時幹些偷雞摸狗的勾當,但黃賭毒是堅決沒碰的,更不會幹那種逼良為娼、強搶民女的肮髒事……”
話說到一半,看到陳鬱轉頭淡淡瞄了自己一眼,龍哥又嚇得毛骨悚然,趕忙閉上了嘴巴。
自己強搶民女,可不是被這尊煞神碰了個正著,這時還有什麼臉發毒誓。
疤臉生怕又惹得陳鬱不快,趕忙轉移話題道:“鬱哥,您的住處在哪呢?”
陳鬱抬手往前一指,道:“那,教師單身宿舍。”
疤臉怔了怔,詫異道:“您不是學生?”
陳鬱反問道:“怎麼?我不像老師嗎?”
疤臉想也不想道:“像!不過……就是看著稍微年輕了些。”
這句話倒沒多少水分,陳鬱從小到大都是埋頭書堆裏,很少參與體育鍛煉,使得皮膚白嫩、骨肉纖薄,再加上渾身的那股子書卷氣,乍一看,十之八九都會把他往學生身份推測。
看疤臉說得信誓旦旦,又扭頭瞧瞧龍哥三人深以為然的神情,陳鬱不由有些無奈。
先前在動車上就被宋青瓷誤會了一次,看來,自己稍顯稚嫩的外貌,卻是進入教師角色的一大障礙,既然是要老師,自然是需要多一些穩重和老成,要是太過年輕的話,威信免不了要大打折扣。
就在陳鬱糾結於年輕的問題,車子很快駛過了林蔭道,停在了宿舍樓前麵。
疤臉幾人一人提著一袋子,老實巴交的跟著陳鬱直上六樓。
“鬱哥,您、您就住這兒呐?”看到簡陋狹窄的宿舍,疤臉等人都傻眼了,難不成這就是所謂的高手在民間?
陳鬱隨口道:“是啊,今天剛住進來,還沒得及打掃。”
疤臉猶豫了下,道:“鬱哥,這種老房子哪住的舒服,正好我在西湖邊還有套別墅空置著,要是您不嫌棄……”
陳鬱擺手婉拒:“我是來當老師的,沒那麼多講究。”
疤臉等人麵麵相覷,心說隱世高手是不是都喜歡玩低調,不過見陳鬱堅持,也不好再勸,嘴上吹捧了幾句教師楷模、敬業無私,就從袋子裏翻出清洗工具開始滿屋子打掃了。
疤臉原先還在考慮喊家政公司來,但看屋子不大,為了表達誠意敬意,就決定親力親為,看見陳鬱拿起抹布,還一把奪了過來,義正言辭道:“鬱哥,您隻管在旁邊休息就成了,要是連區區一個小寢室都掃不幹淨,我疤臉以後也沒臉在道上混了!”
龍哥三人差點憋出內傷來,心說老大果然不愧是老大,瞧這舌燦蓮花的本事,竟能把混黑道這麼嚴肅的事業和搞保潔扯到一塊去。
不過,等目送陳鬱去了陽台,疤臉就把抹布往龍哥的手裏一丟,又恢複了老大的派頭,耀武揚威地道:“愣著幹什麼,趕緊開工!還不都是你們起的爛攤子,連累大家吃苦頭!”
龍哥三人欲哭無淚,隻得在疤臉的指揮下,手忙腳忙的捯飭起來。
“現在你們吃的苦頭,那都是先前腦袋進的水!”疤臉教訓了兩句,又環顧了一圈空空如也的屋子,搓著下巴眼珠子一轉,就拿起手機撥了個號碼。
陳鬱也樂得清閑,拉了張椅子就坐在陽台上安心休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