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五章:風吹牆頭草(1 / 2)

春紅的事,蘇拂柳心中十分擔憂,一回到東苑,便囑咐靈兒,“叫燕三兒手下的人去查查,究竟怎麼回事,眼下兄長正在黃山剿匪,萬萬不可出了什麼差池。”

說著,又囑咐冬竹,“你那頭可有什麼消息?”

冬竹道:“他們一離開揚州,淩煙閣便不管了,哪裏曾想會出這樣的事呢?”想了想,又道:“此事終究與小姐無關,量那包知月也不是個糊塗的,不敢胡亂將這罪名往小姐頭上扣。”

“我倒不是怕他把罪名扣我頭上!”蘇拂柳蹙眉倚在窗畔,看窗外寒風拍打樹梢獵獵作響,“春家的人沒有上訴是因為兄長,一旦事情查下去,兄長脫不了嫌疑。”

一旦卷入案子中,不僅他的剿匪計劃會暫停,而他的名聲也會受損。恐怕這也是謀劃此事的人最想看到的。

她暗暗拽緊了拳頭,若事情在江南,自己尚可擋上一擋,可此事既然發生在揚州,自然有那邊的官員接手。何況那包知月是個軟硬不吃的,他一定不會息事寧人。

陸夜!

一口銀牙咬碎,她在心中將那個名字念了千百遍,隻恨不能將他碎屍萬段。

冬竹細想其中緣由,竟也十分驚訝,“小姐的意思,這次的命案,竟是衝著六殿下來的?”

蘇拂柳點點頭,“如今陸夜監國,兄長在朝堂上立下軍令狀,他自然不會讓他黃山之行順利。兄長身邊有淩煙閣的人保護,他想要派人刺殺沒那麼容易,便想利用這些事困住兄長。一切按照章程來辦,便是瀟荻想護,也無話可說。”

靈兒問道:“既然這樣,咱們查出真凶是誰,不就行了?”

蘇拂柳搖了搖頭,歎口氣道:“哪裏那麼容易查得出!”她太了解陸夜的為人,此事既然是他做的,必定幹淨利落不留痕跡,要想查探出來,除非但真有那斷案奇才,能沿著蛛絲馬跡追查出真凶,否則兄長肯定是要受些製約的。

“外頭都傳包知月辦案十分了得,無論什麼案子到了他手裏沒有辦不成的,說不定他真能查出真凶來呢!”靈兒道。

蘇拂柳垂首苦笑,莫說那包知月有能力辦了此案,查出真凶就等於得罪了陸夜,即便他果真如傳言那樣不畏強權,但陸夜又豈是好惹的,逼急了他,這個難得的好官,也就到頭了!

她如此想著,見外頭戚琳琳裹著大紅的鑲金邊的氈子從院子外來,見了她已經笑開,朗聲說道:“今兒天氣這樣好,也不出來逛逛?”

蘇拂柳看了她一眼,知道她最是個玲瓏剔透圓滑世故的人,此來必定有事。隻懶懶地從窗上下來,迎到外頭去,看了看天色,笑道:“陰不陰晴不晴的,終究沒什麼可做的,三姨娘怎麼得空出來了?”

說話間,二人來到裏間暖殿,圍著熏爐坐下,吃點幹果子。

隻因蘇拂柳幾下便打發了大老爺和沐少蓮,這戚霖霖暗暗服氣,心中卻也十分懼怕,擔心自己從前與沐少蓮走的近,蘇拂柳若算起前事來,隻怕要與自己為難,因此打定主意要同蘇拂柳修好。

她將蘇拂柳暗暗打量一番,見她臉上帶著一如往常的淺淺笑意,看不出情緒好壞,隻問道:“你可聽說,那陳太太昨兒個去劉家,將大小姐好一通為難。因她是劉家的東家,那家人也不敢十分的維護,隻任由她欺辱。”

蘇拂柳剝了個鳳果遞給她,笑道:“三姨娘有心,我如今忙著賬房的事,哪裏得空去管外頭的閑事呢?”

戚霖霖又歎道:“說起來,大小姐從前行事也不讓人,開罪了陳家,如今遭了小人報複。我想著,用不用將此事通知給少卿,好歹是沐府的大小姐,叫人這樣欺辱,沒得駁了沐府的麵子。”

蘇拂柳如何聽不出她話中的試探之意,沒有立時言語,隻垂首剝著手裏的果子,看著那白花花的肉瓣顯露出來,叫靈兒拿了個紅玉碗來盛著。連續剝了三個,囑咐她道:“拿去冰窖裏藏著。”

戚霖霖剝了一塊放進嘴裏,見蘇拂柳擦拭著手指上的果汁,問道:“如今天氣這麼涼,還冰了吃,你身子遭的住嗎?”

頭前她因葵水痛暈過去的事,她是早聽說了的,見蘇拂柳不言語,少不得又多言一句:“如今你還年輕便這樣,到了我們這個年紀,隻怕還要受些苦。”

“姨娘多慮了,那鳳果不是我要吃的。”蘇拂柳笑著起身,似忽然想起什麼似的,道:“才剛姨娘說,陳太太去為難蓮姐?想來是多慮了,你我都知道,那陳太太終究隻是一張刀子嘴,沒有依仗,哪裏敢真動手?左右如今蓮姐也聽不懂她說什麼,不過自己白白找氣受,何必理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