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路想著回到柳園,見靈兒與冬竹皆為自己擔心,反倒是露出了輕鬆笑顏,“冬竹,你同我去沐莊一趟。”
靈兒也要跟去,蘇拂柳道:“此去沐莊也不算遠,我會帶些小子隨行,千紅也會隨我去,你就不必跟去了。”
她心中雖篤定那些人不敢輕舉妄動,可昨夜的事,如今想來仍還後怕,凡事也不能料個周全。帶上冬竹與千紅,她二人好歹是經過訓練的,又有些身手,便是出事不說保全自己自保還是能的。
二人帶著幾個小子出了蘇府,先去晚晴閣叫上千紅,坐上馬車往沐莊去。
莊子上負責守衛的鐵甲將軍見是她來,稟了進去,不多時秦玲瓏便迎了出來,親昵地將她拉了進去,笑道:“怪道人都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你二人但真心有靈犀。”
蘇拂柳隨著她進了院去,卻見新修建的戲台子上正有一班戲子在謝幕,底下坐了一眾的丫頭小子,為首的卻是沐少卿。
二人這一見,皆十分的疑惑,卻都一臉淡淡的笑意。
秦玲瓏打賞了戲子,將二人迎進大屋中說話,“都說江南的景致天下少有,這戲曲卻也聽著有趣兒。”她一邊同蘇拂柳說起才剛那班戲,演的是孫猴子鬧天宮的,十分熱鬧。又說:“才剛和沐當家的說起拂柳,你便來了,難不成怕我不還你,巴巴地來要不成?”
蘇拂柳自知她這是頑話,訕笑兩聲道:“公主說笑了,拂柳此來,是看公主還有什麼安排,好著人去辦。”
秦玲瓏自小在宮中長大,見外頭什麼都是新鮮的,好不易到了這溫柔水鄉,都想去看看。因問道:“昨兒看了樓閣,今兒看了山水拂柳還有什麼推薦的嗎?”
蘇拂柳垂眉思索片刻,道:“說起來,陸國最大的鹽場便坐落在江南,從出海、賽選、晾曬到封存出庫,所有工序都在一處完成,公主若有心思,倒是可以去瞧瞧。”
秦玲瓏果真來了興趣,便說要去。
蘇拂柳卻露出為難的臉色,“這鹽場因是官家的,拂柳也做不得主。”
“本公主要去,他們還敢攔不成?”秦玲瓏提高了聲音,十分殷切道:“你就與他說去,有不應的,看我怎麼治她。”
得她這句話,蘇拂柳自然是喜的,麵上卻故作為難地應了下來。視線稍偏,見沐少卿滿臉的驚詫疑惑,隻作不在意,又說:“既如此,拂柳這就下去安排,公主明兒便可去鹽場觀摩。”
如此又閑說兩三,眼見秦玲瓏有了困意,二人一同辭了出來。馬車停的遠,二人步行出了好一段距離,見周遭沒有鐵甲兵的把守,沐少卿才沉聲說道:“蔡權背後是誰你清楚,他接近公主要做什麼你也清楚。”
蘇拂柳明白他話中的意思,漫不經心道:“不過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單憑鹽場走一遭,他蔡權就有本事讓玲瓏公主對陸夜死心塌地,我也無話可說。”她偏了偏頭,看著隱在月色中的修長身影,忽的嗤笑一聲,“怎麼,你該不會是動心了吧?”
沐少卿原是心平氣和與她正經說話,聽她如此打趣,又皺了眉頭,聲音也沉了下來,“你就這麼迫切的希望我動心嗎?”
蘇拂柳好笑地搖搖頭,“我早說過,公主不會看上你。”她太了解秦玲瓏,秦國尚武,那小丫頭耳濡目染,自然也會偏向武藝高強者。沐少卿雖說也不差,但他身上的儒雅與睿智,反倒是掩了些男兒豪氣。
她垂首想著,一路行去。冬竹已經牽了馬車出來,問道:“小姐,是回沐府還是蘇府?”
“蘇府。”蘇拂柳心中有些不放心,到底蘇府自己熟悉些,即便有個萬一,還能應付得了。
她這頭才上馬車,便聽得一聲疾呼:“蘇小姐!”爾後是匆忙腳步聲傳來。她轉頭望去,見夜色中急急奔來一人,待近前千紅提燈向上一照,原是一直跟著燕三兒的賈廉。
他跑的急,出了一臉的汗,急急喘了兩口粗氣,“老大出事了。”
蘇拂柳忙折下車來,聽他細說。
原是年節剛過,燕三兒便按照計劃去龍家提親,龍老漢看他素來勤謹,又有蘇拂柳這層關係,歡喜應下。前頭一應事情辦妥,隻等看了好日子迎娶人過門。
前兩日方定下三月三不錯,一行人正忙著成親的事,卻不想今兒龍家卻忽然傳來消息,說龍櫻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