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早產(1 / 2)

聽何歡話中有話,陸子琴不甚在意地取了錦帕擦拭手上的泥汙,一麵問道:“姨太太倒是說說,她是怎樣的人?”

何歡聞言便當他但真來了興趣,便將從蘇拂柳從前如何捉弄人的,如何沒個大家閨秀的樣子,外頭如何論她品行,家中老爺子如何拿她無奈何,就連蘇老爺都說她丟光了蘇家的臉。

陸子琴臉上含笑,隻等她歇了口氣,方淡淡地問道:“姨太太可說完了?”

他如此平淡的反應,叫何歡著實愣了一下。莫說這陸子琴是從宮中出來的,便是尋常人家的公子,聽了這番言論,也該對蘇家大小姐生出幾分嫌惡。如何他的臉上,半分變化也沒有?

她正在納悶,又聽得陸子琴淡淡說道:“今兒聽姨太太這麼說,倒是真提醒了子琴,今後可萬萬不能惹了小妹。她這麼個睚眥必報的性子,若真惹了她,還不知道她如何報複了。”

他這番話,竟是提醒的何歡,頓時背後生涼,仿佛有一雙眼睛正悠悠地盯著自己。她忙慌慌地轉身去看,院門外頭一眾丫頭整齊地候在那裏,連頭都不曾抬過。

她心下暗驚,看來這陸子琴是十分維護蘇拂柳,自己說什麼他是不信的。又想她二人關係如此好,倘或將來他在她跟前說起這件事來,豈非又是得罪蘇拂柳的?

因此心中想了半晌,方訕訕地笑道:“王爺雖如此說,您是堂堂的皇子,如今又是親王之尊,大小姐再怎麼任性,也不會拿你如何。”

一邊說著,一邊喚了門外的丫頭進來,告辭出去。

陸子琴一雙手擦拭的幹淨了,將帕子往袖中一藏,仰首看了看漫天朝霞,打趣兒道:“小妹還要藏到何時?”聽得背後腳步聲傳來,他打趣兒道:“這樣閑話你該被人說的多了,緣何要藏起來?”

蘇拂柳上前挨著他就在凳子上坐下,嗤笑道:“就怕我這一出來,她腹中孩兒就遭殃了。”

這樣閑言碎語她早聽得慣了,實在不是什麼值得追究的大事。隻是何歡剛來蘇府便挑撥了她和蘇留毅的關係,以為讓何蘭月入了沐府她能安分些,如今挺著大肚子還不安生,著實該好好治治了。

這些原是小事,她也不想陸子琴因此為難,便轉了話題,問道:“兄長最是了解瀟荻的人,知道他這一生中,數得上的敵人可有幾個?”

外頭蘇回琴來叫吃早飯,陸子琴自行劃了輪椅出去,一邊回道:“他的事向來不給我知道的。”微微一頓,又說道:“倒是頭前聽他下頭的人說起,說這世上若還有一人能稱得上是他的對手,便隻有他師叔梁薄了。”

蘇拂柳一聽這裏頭有些門道,忙上前來推著輪椅,追問道:“卻沒聽過,兄長便說說。”

陸子琴便將那梁薄的事說來。

這梁薄原是淩煙閣上一任老閣主的師弟,閣中最有希望繼任閣主的人,卻不想半道殺出個瀟荻。瀟荻入淩煙閣時不過五六歲上,雖然由老閣主親自教導,他們也不曾放在心上。

隻是在他十六歲上,不僅官拜朝中丞相,老閣主更將閣主的位置交給他。

眼看著握在手心的東西就這麼被人拿去了,那梁薄又最是個具有野心的人,怎麼甘心屈居一個黃毛小子之下,負起之下離開了淩煙閣。

“這梁薄同老閣主一同承師,瀟荻又是老閣主一手帶大的,不過二人之間誰勝誰負孰能料?”話到最後,陸子琴悠悠地歎了一句。轉頭見蘇拂柳聽得十分認真,問道:“小妹打聽這個做什麼?”又想了想,問道:“可是揚州那頭出事了?”

蘇拂柳忙扯出一張笑臉,擺了擺手道:“不過好奇,想他瀟荻何等人物,外頭都說是沒有弱點的。下次再見他,必定要拿這個羞一羞他的。”

二人說話間已經至廳上,老爺子與蘇家夫婦也在。

見了二人來,老爺子先不滿地瞪了蘇拂柳幾眼,“你這潑皮,專會耍賴的。”

蘇拂柳將陸子琴推到位置上,自己挨著坐下,聞言樂道:“拂柳不才,渾身本事與膽量,皆承爺爺所授。這便是所謂的上梁不正下梁歪。”

這句話一出口,廳上氣氛瞬時凝固下來。

原是爺孫二人之間的玩笑話,不打緊的,偏生今兒她身生父母都在,那些玩笑話也就變了味道。

蘇留毅一張臉氣的鐵青,張口欲說教幾句,被沐雪死命拉著。賠著笑臉說道:“老爺子便是個老頑童,拂柳自然是有樣學樣的。”

蘇拂柳眨了眨眼,沒說話。

老爺子也自覺無甚樂趣,叫人揭盅吃飯。

菜過三巡,外頭卻急忙忙地進來個丫頭,驚慌地回稟道:“姨太太、姨太太身下忽的大出血,老爺快些請大夫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