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九十一章:真亦假時(1 / 2)

陸子琴知道她心頭有氣,可瞧她這幅樣子,自己心頭也是滿腹的委屈,蹙眉說道:“沈枕玉與沐少卿的事瞞你,是我不對,可小妹口口聲聲相助與我,又曾與為兄坦誠了嗎?”

蘇拂柳怔了一下,陸子琴又道:“你與陸夜究竟什麼關係?縱然蘇沐二府能引起他的主意,可你並不管理兩府,他又怎麼會幾次三番花心思在你身上費神?你和瀟荻密謀了什麼?冬竹為何聽你命令?朝中的局勢,你為何比我這個當朝的皇子還清楚?”

這些話,陸子琴不是沒問過她,隻是從前蘇拂柳覺得,她這個兄長單純好哄,也就沒有放在心上。卻不想今日在這樣的情形下翻出來,隻叫她無言以對。

這麼多問題,答案不過就是前世宿仇積怨。

可這個答案,有多少人願意相信?他們隻會當她是瘋子,亦或者是搪塞的借口,而且還是個並不漂亮的借口。

她木然地看著坐在輪椅上的人,陽光從他的背後投下,在地麵落下一層陰影。半晌,她顫著唇瓣開口問道:“兄長這是在懷疑我?”

陸子琴垂首不應聲。

蘇拂柳冷冽地笑了一聲,“既然如此,你還在這裏做什麼?”

陸子琴仰首看她,肅然道:“怎樣都好,說到底你我雖然有些淵源,但你姓蘇我姓陸,身體還有一半的血液不同,本本不該踏上同一條路。這是我自己的路,與你無幹。”

“好!好!好!”蘇拂柳想不到有一天會從陸子琴口中聽到這樣的話,連說了三個好自,轉身入屋,沉聲吩咐冬竹,“替我好生送王爺出去!”

眼見二人談話如此僵硬,冬竹不敢有動,隻勸陸子琴說:“王爺別再氣小姐了,她昨兒宿醉,一夜不曾好好休息,身體還不舒服呢。”

陸子琴眼中劃過一絲擔憂,轉瞬便被絢爛的日光掩了過去,語氣仍舊淡淡的無甚波瀾,“她自己的身子,糟蹋了怨誰?”

說著,便推了輪椅出去。

身後的聲音消失,蘇拂柳方才一口怒火攻上心頭,暈倒在地。

她再醒來時,已經是黃昏時分。

冬竹與靈兒見她暈倒,急忙忙地去請了沈枕玉來,此刻他懶懶地倚在船頭翻一本牛皮紙的書,見她醒了,無奈地搖了搖頭道:“你再這麼折騰下去,怕活不過沐少卿。”

蘇拂柳怔怔地望著賬頂,並不理會他。

沈枕玉又道:“還去揚州嗎?”

蘇拂柳這才轉頭看了看他,“自然要去。”說著,眸子裏迸射出一股寒光,直直地紮在沈枕玉眼中,“此事你同他說了嗎?”

沈枕玉搖了搖頭,“他若知道你有此打算,就不會如此激你離開江南了。”

蘇拂柳目光轉了回去,又不說話了。

正此時,外頭靈兒進來說:“李知祥來了,小姐見還是不見?”

蘇拂柳心頭一轉圜,道:“將他帶進來。”

隻說那李知祥自從知道是蘇拂柳叫人替自己家族翻的案,一心想要問個究竟,頭前因輕音的事作罷。原想等著今兒醉逍遙一問,卻不想途中沒有機會,蘇拂柳又這般急著回來,隻好再次上門來問。

他隨著小丫頭進來,隻見蘇拂柳倚在竹廊下的搖椅上,一隻手懶懶地支著頭,一手鬆鬆地搭在身上,目光散散地看著遠處的幾株芙蓉上。

靈兒在一旁說:“李老板不知道,昨兒小姐才和陵王爺大吵一架,陵王爺才剛又來,說什麼要同小姐分道揚鑣的話。小姐心情不好呢,若不是你說有要緊的事,奴婢也不敢給你通傳的。”

李知祥詫異地問:“我聽說少奶奶同王爺的關係十分好,怎麼鬧成這樣的?”

靈兒苦著臉道:“還不是為了蘇府的事,沒想到是蘇帆下的手,他死在牢裏了,不是王爺下的手,還能有誰?”

二人正悄聲說著話,蘇拂柳已經轉頭看過來,問李知祥:“今日在醉逍遙怠慢了你,烹一壺茶給你賠罪罷。”說著話,就要起身來。

李知祥忙上前來見了禮,說:“知祥再怎麼混蛋,也不敢讓救命恩人賠罪啊!”

蘇拂柳故作驚訝,隨後又恍然一般,仍又躺了回去,問道:“你說的是你們家遭的那一宗罪?”說著自己先哧哧笑了起來,道:“原本我也不過是拿你來對付沐少蓮,卻不想她竟然瘋了。你倒是運氣好,若真娶了這個瘋婦,從前那宗罪怕是洗不脫了。”

李知祥還揖著禮,連聲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