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騰”地從沙發上彈起,眼睛死死摳住大門,恨不得直接摳出個透視眼來。
“誰呀?”
我顫抖著聲音大聲詢問,鬼鬼祟祟地靠近門口,好像自己才是那個做壞事的人。
“送快遞的。”
門後傳出一個男人的聲音。
是真快遞,還是假快遞?我遲疑半天不敢開門,還在猶豫到底該不該報警,就在這時,手裏的手機響了起來。
一個陌生的號碼。
“喂……”
電話那頭傳來沙沙的聲響,沒有人說話。
“喂……”
我又喊了一遍,不知道為什麼有一種強烈的不好的預感,總覺得這通電話,是來自於那個瘋子。
“開門。”
經過變聲器處理的聲音!是他!他親自來了!
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一定不能開門!否則我就死定了!
我手腳慌亂地掛了電話。一路小跑進臥室,轉身將臥室門反鎖,又把梳妝台、書桌什麼的家具全都抵在了門後邊,推了推,很難移動,才稍稍安心了一點,躲進了被子裏。
外麵的“叮咚”門鈴聲還在繼續,好像催命符一樣的伴隨著拍門的聲音。我拚命捂著耳朵,想把這些聲音從腦海裏趕出去。
手機屏幕再次亮起,還是那個陌生的號碼,我卻遲遲不敢再接。
一次、兩次、三次……
他不厭其煩地打著,手機不厭其煩地震動著。直到十分鍾後,他終於放棄了,但還是發了一條短信給我:你放心,那個快遞員並不是我,我還沒蠢到親自露麵給你送東西。我已經叫快遞員把東西給你放在門口了。門,你可以不開,電話,你可以不接。可是我有一百萬種辦法讓你主動從屋子裏走出來,滴答、滴答……時間在減少,還有一天半。記得拆開我給你的禮物。
原來那個快遞員並不是他,可是這並不能讓我感覺輕鬆多少,這說明他連我不肯開門都看得到,不是在附近暗中觀察著我,就是在我四周裝了監視器和竊聽器……
想想都覺得可怕。
這種無所遁形的感覺越來越恐怖了。我像是各種靈異電影裏的女主角,變得敏感多疑,終日疑神疑鬼的。這樣下去,遲早神經衰弱。
我挪開那些被我用來擋住門的家具,回到客廳,耳朵貼在門後聽了好久的動靜,再三確定外麵沒有人之後,才鼓足勇氣打開了門。
等這件事情過去以後,我一定要換一個可視對講門鈴。
門口的走廊上擺放著一個不大的盒子,我探著脖子左右觀察,看到前後空無一人,才敢把它撿了起來。
轉身回到屋,我急忙拆開了盒子。當看到裏麵放著的東西的一刹那,我“啊”地一聲尖叫,連盒子帶東西全都給扔了出去。
盒子裏,放著的全是我弟弟的照片!
他不在國外,他在榮市!
他在吃飯、他在遊泳、他在賭錢、他在喝酒。每一張,都那麼清晰,每一張,都在我熟悉的榮市。
“這個死兔崽子!”
我恨恨地罵道,可還是不解氣,上前補了一腳踹向了盒子,裏麵的照片全部撒了出來,散落的滿地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