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顧之遠不蠢,很多事情他想得明白,也看得通透。他的想法不是阮婉玉三言兩語就可以左右的,可是他愛她,所以他選擇相信她,連她的謊言一同相信。
“顧之遠,本來想告訴你一些事情,但是現在我不想說了。”
我扯開了一抹苦澀的笑容,把阮婉玉對我說過的所有話咽回了肚子裏,包括那句“反正不是我的了,傷了就傷了唄”。
顧之遠,我要親眼看到你被她傷的體無完膚,再來後悔你今日的愚蠢。
管家來帶走我的時候,我沒有掙紮,臉上甚至帶著一絲詭異的笑容。顧之遠蹙著眉頭看著我消失在他的視線裏,我眼睛裏的他在疑惑,他眼睛裏的我在詭笑。
管家是個四十出頭的中年男子,長得精明幹練,梳著一絲不苟的大背頭。每次見他的時候,他都穿著標準的西裝襯衣,打著黑領結戴著白手套,看上去十分專業。
他剛一打開酒窖的門,一股陰寒之氣立刻迎麵撲來,我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戰。顧之遠不知道是不是從古代門閥穿越過來的富家子弟,腦袋裏總有著千奇百怪的折磨人的方法,每次都不帶重樣的,這次竟然想到了把我關在酒窖裏這麼刁鑽的方法,也難為他這麼開腦洞了。
“少夫人,請進去吧。”
管家躬身對我做了個“請”的手勢,禮貌得你都不好意思反抗。
“管家,這酒窖的溫度是多少度呀?”
我摸著手背上漸漸爬起的雞皮疙瘩,再看看自己穿得略顯丹薄的一身行頭,有點後悔剛剛沒有向顧之遠低頭,站在門口遲遲不敢進去。
“十四度。”管家程序化地回答,像一個機器人那樣,不帶一絲情緒。
“那被關在這裏,不會死人吧?”
我死死扒在門邊,一步也不肯邁,起先與顧之遠針鋒相對的那股子豪氣,全都被這顧股寒氣給壓製住了,頭腦瞬間清醒了不少。
管家又躬了躬身,還是用那副沒有情緒起伏的語調說:“不會,您隻會感覺到冷而已。顧少叮囑過了,給您把溫度降到八度。”
“……”
我去!為了懲罰我,他是連他的酒都不打算要了嗎?保存一些好的酒水對溫度和濕度的要求相當高,他這樣隨意更改,肯定要壞了不少好酒。
管家見我遲遲不動,再次往門內比了比:“少夫人,你還是進去吧。拖延久了,顧少會怪罪我。”
管家都這麼說了,我也不好意思再僵著,不甘不願地鬆開扒著門的手,猶猶豫豫地走了進去。他立馬在我身後關上門,反鎖後果斷地離開,我甚至都沒來得及回頭看上一眼。
“顧之遠,你真是一次比一次狠。阮婉玉甩了你都是活該,白癡!真是白癡到家了!讓她玩死你吧!心機女配智障男,剛剛好,天造地設!”我牙齒打著顫,忍不住低聲咒罵,心裏對這個除了有一張俊臉之外智商完全不在線的男人充滿了鄙夷和憤怒。
酒窖建在地下室裏,是一個很寬敞的空間,終年不見陽光。兩排酒架上擺放著大量的各式酒水,對於一個不懂酒的人來說,這樣的庫存確實有些多。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多餘的擺設,連張方凳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