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聽後,半天沒起步,說道:大哥,你看這天都快黑了,跑潼台縣樂安鎮往返近兩百公裏,回來都深夜了,那鄉級公路前不挨村,後不靠店的,不安全啊,你另外叫車吧。
冷刀疤氣道:你還怕遭搶了不成,老子就是搶人的,哪個毛賊敢來?
司機一聽,更不敢動了,告饒道:大哥,我家裏還有妻兒老小等著吃飯,我不敢冒這個風險,你另請膽兒大的吧。說完,司機殷勤的起身幫冷刀疤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
冷刀疤隻得下車,又接連攔了幾輛,都被出租車司機禮貌的請下了車。他氣不打一處來,本來是想悄悄把這件事情解決了,看來還不得不知會武通一聲。他掏出手機給武通打了一個電話,簡單敘述了事情經過,讓他派人開一輛車到華西北路的公交車站台來。
獨自駕車趕到潼台縣樂安鎮時,已經是晚上快九點了,找到一處停車場停好車,冷刀疤饑腸轆轆的鑽進了一家餐館,還沒有落座就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今天晚上我們給陸少輝接風,從今往後,阿輝就是我們的兄弟了!
冷刀疤定睛一看,那靠牆的一大桌人不正是胡小哈和陸少輝他們嗎?而且更讓冷刀疤吃驚的是,席位上首竟然端端正正的坐著歐陽東!
冷刀疤反應也快,一扭身就退出了餐館,這種場合,他是無論如何也不能露麵的,找陸少輝報仇,旁邊的人不會答應,歐陽東肯定也會冷眼旁觀,自己能跟教官動手嗎?即便動手也毫無勝算,何況他們人多,自己卻孤身一個,話不投機都會遭來痛扁?進去和歐陽東套近乎,讓他出麵解決此事,找回一點麵子?這樣做是不是太下作了?
冷刀疤穿過一條小街,走進一家小食店要了兩個炒菜和一碗米飯,一邊吃一邊思量著。
就在冷刀疤進退兩難的時候,他旁邊走過來一個人,提著一瓶酒和兩個杯子,一隻腳勾過來一張凳子,坐了下來。冷刀疤一看,原來是歐陽東!
冷刀疤急忙起身招呼著,神情有些尷尬。
歐陽東笑道:怎麼不進去一齊喝幾杯,非要躲在一邊吃獨食?
冷刀疤說:你們那氣氛太熱烈了,不好意思湊攏去打擾。
歐陽東倒滿酒,遞到冷刀疤手上,說道:事情經過陸少輝已經給我講了,當時的處境,他也有他的難處,不過那一砸確實過分了一些。
冷刀疤沒有吱聲,接住酒杯,同歐陽東碰了一個,兩人都一幹而盡。
歐陽東接著說道:今兒也碰巧了,大家都聚在了一起,我來做一個裁判怎麼
冷刀疤還能說什麼,隻得答應了。
歐陽東向門外一招手,陸少輝走了進來,他先倒滿一杯酒,雙手捧給冷刀疤,說道:洪大哥,小弟今天冒犯了,願聽憑你處置,先接下這杯酒,小弟給你賠罪。
冷刀疤接過酒杯,在歐陽東的注視中喝了下去,剛抬起頭,卻看見陸少輝從褲腰裏抽出一把寒光閃閃的藏刀,卯足力氣朝自己赤裸的手膀紮了進去,一股鮮血從陸少輝的手膀噴射而出。
冷刀疤吃了一驚,連忙起身扶住陸少輝,說道:陸老弟,你這是何苦?當著歐教官的麵,你這不是讓我洪天下不來台嗎?
歐陽東撕下自己的襯衣袖子,替陸少東包紮著傷口,說道:這是他自己的主意,請我做一個見證而已
冷刀疤對陸少輝說:咱倆的事到此為止,我來這裏之前,綁了你的父親,也給你賠罪了。說著,一把奪過陸少輝手裏的藏刀,也猛的向自己手膀紮了進去。
飯館裏的客人盯著這兩個自殘的瘋子,都紛紛搖起了頭,有個膽大的還冒了一個泡:這是什麼稀奇古怪的年頭,逞強鬥狠不去砍別人,非要邪裏邪氣拿自己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