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沒有空調風扇、沒有汙染的古代鄉下,本來還算是陰涼的夜晚,天官由於某個生物的靠近,一下覺得好熱、好熱好熱好熱,怎麼這麼熱,這麼熱在這裏怎麼話啊,啊~啊~要熱死了!啊!熱到不能呼吸了腫麼破?!
呀!是怎麼呼吸來的?怎麼好像忘了怎麼呼吸了?天官憋紅了小臉,要死了要死了,要變成史上第一個忘記了怎麼呼吸而死的人了,沒有之一!
“睡吧,明天還要忙。”就在天官快要暈過去了的時候,一道清冷的聲音解救了她,那感覺,就像是在火焰山受困快要絕望之際,忽的一下來到了一個鳥語花香、清風徐徐的新世界,而且旁邊還附送了一塊冒著冷氣的大冰塊,那酥爽!
天官就像是全身抽筋的人,一下子得以放鬆了下來,軟著身子側倒在一邊小口小口的喘著氣。看她那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剛做了什麼少兒不宜的運動呢。
天官放鬆了下來,人也就正常了不少,雖然還是覺得有點尷尬,但她下午躺了挺久的,這會兒估計才十點左右,天知道她從幼兒園之後就沒睡過這麼早,就想著趁著這兒跟他多聊一點,多了解他一下。
深呼吸了幾下,感覺聲音不會顫抖了,天官就裝作自然的仰身看著暗暗的棚頂問道:“你可以說一下你的父母嗎?”
等了好一會兒,就在天官覺得自己沒皮沒臉的自討沒趣時,聽到耳邊傳來的淡淡的聲音,“我爹是一個秀才,考了幾次不中之後就到鎮子上教書,後來跟被貶到這裏當小小縣丞的外公成了忘年交。外公隻有我娘一個女兒,這裏的條件艱苦外公身子不適應沒兩年就去了,留下我娘孤苦無依的,就很自然的嫁給了我爹。娘是個大家閨秀,身子嬌弱受不了鄉下疾苦,常年都要喝藥,在我十三歲那年就去了,爹因思念我娘,過不了半年也走了。”
趙明決的聲音始終是輕輕淡淡的,沒有起伏,就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一樣。但天官就是知道,他越是這樣輕淡,才越是懷念,那裏麵包含的感情足以溺死人,不像他平時的聲音,冷冰冰的,永遠置身事外。
從他簡單的描述裏天官可以想象到過程一定並不是如他所說的那樣簡單,這其中一定還有很多很多的曲折很多很多的故事,但她知道他不會跟她說那麼多,也不需要說那麼多,既然沒有人心疼他,那就讓她天官來好了,他之前過得那麼苦,那看在收留她的份上,天官不介意替他在之後的日子裏通通補上。
聽了他父母的事,天官猜他也沒有心情再說其他的了,抱著對明天的向往,天官嘴上揚著笑,閉上眼睛道了聲“晚安”。
本以為心裏裝著那麼多事的天官,不會這麼快睡著,結果心思一放鬆的某人,不夠一刻鍾的時間,呼吸就變得綿長了起來。
借著窗外灑進來的月光,趙明決側著頭看了看身旁睡姿規矩的天官,仰麵看著破舊的草棚頂,眼神卻透過棚頂看向了未知,左臂遮眼道:爹、娘,孩兒也成親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