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怎麼樣?”林雪煙回去之後見到這樣的情況也是傷感的,無論如何昆侖都是她生長的地方,是她的家,所以即便是從小到大與山上其餘人接觸不多,見到昆侖這個樣子她也是難過。
“二師兄與師傅去了,蟬兒還昏迷著,現在老四在幫著長老們主持日常事務,大師兄整日瘋瘋癲癲的,看樣子是犯了瘋病。”冷鳩的語氣冷淡得像是所有的一切都跟他無關似的。
林雪煙皺了皺眉頭,既為昆侖的現狀頭疼也為冷鳩的態度惱怒:“那你整天在幹什麼?”
“我?”冷鳩看了林雪煙一眼,然後閉上了眼睛繼續感受著那隱隱約約間出現在自己麵前的天道說道:“我在悟。”
“悟?”林雪煙看著冷鳩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就怒從中來,昆侖將你養大,現在昆侖蒙難卻是這個樣子,簡直就是個畜生。
林雪煙剛想罵上兩句,但是肩膀卻突然被人拍住,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好了丫頭,不要打擾他,他已經觸摸到了那個門檻,如若成功我昆侖便後繼有人了。”
“師傅?”林雪煙轉頭一看,說話的正是自己的師傅。看了看冷鳩,她不再說話,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冷鳩的事反而是昆侖現在最重要的事情了。
“走吧。”老人淡淡的說道。
林雪煙跟著老人出了雪洞,她相信老人的話,不過,為什麼冷鳩突然就能夠接觸到那個門檻了?就連喬凡都沒有……
“師傅,那個,我見過師弟了。”回到了老人在山崖上的小木屋,林雪煙用周邊的雪泡了一壺雪蓮花茶,給老人倒了一杯後有些猶豫的說道,她不知道把那些話告訴老人是好還是不好。
“恩,他說了些什麼?”老人端起茶杯卻沒有喝,隻是看著從茶杯裏麵不斷騰升起的霧氣,裏麵仿佛有一個小小的身影。
“他,他說,師傅,您老人家可不要生氣。”林雪煙小心翼翼的說道。
“說吧,反正看來不會是什麼好話。說起來,你竟然會幫他求情,看來你們在特勤科相處得應該不錯了。我可是記得你以前可是說過若是見到他要好好教訓他的。”老人笑著放下了茶杯說道。
“哎呀,師傅,討厭,又在笑人家。”林雪煙臉紅了起來,當初她的確是對搶走了老人的喬凡有著相當的怨念的。
“好了好了,快說吧。”老人笑著摸了摸林雪煙的頭,對於一生無後的老人來說,林雪煙就是他的孩子一般。
“‘我啊,傻乎乎的給老頭子立了一個碑,還在碑前哭得稀裏嘩啦的。要是見麵了,再哭出來怎麼辦?這種丟人的事情可不能被他看見。你就幫我告訴他,我當他已經死了,他如果要做什麼事情的話,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反正我也不會乖乖聽話,能抓到我的話就來試試吧。’他是這麼說的。”林雪煙將喬凡的話重複了一遍。
“嘿,這個臭小子。”老人本以為喬凡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一定不會原諒自己的,那個小氣的小鬼,如今也已經長大成人了啊。老人似乎一下子就進入了回憶,明明整晚整晚的淚流不止,但是卻偏偏一點聲音都沒有的倔強小子。
“師弟說他不會怪您的。”說起喬凡,林雪煙有些心疼。她知道,對於老人而言,自己與喬凡就像是他親生的孩子,然而現在老人卻不得不親自對喬凡動手,要讓他去承受那樣的痛苦。
不僅僅是白發人送黑發人,而是白發人要親自葬送黑發人啊。
“丫頭啊,你這可是上了那個臭小子的當了。”老人心裏也很是酸澀,隻不過他仍然是笑著說道:“那個臭小子心眼多著呢,他這麼說肯定是為了讓我心軟不去找他的麻煩而已。”
不是,林雪煙確信那不是喬凡以退為進的把戲。不過看著老人笑容下麵隱藏的悲傷,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卻又吞了回去。這隻是老人自我安慰的話而已,連自己跟喬凡相處不算太久的人都知道,一手將喬凡養大的老人又怎麼可能不知道?
“是這樣嗎?那他還真是個壞小子呢。”林雪煙裝作很驚訝的樣子:“可惡,沒想到竟然敢騙我。”
“是啊,那個臭小子經常騙別人的。”老人再次端起了茶杯,而眼睛裏麵卻彌漫起了一層霧氣:“好了,現在山裏麵正缺人,你過去幫幫他們吧。”
“恩,那師傅,我走啦,晚上再過來看你。”林雪煙笑著說道。
“恩,去吧去吧。”老人笑著揮了揮手,茶杯裏的霧氣彌漫起來縈繞在老人身邊,使老人有些如夢似幻的仙人風采。
林雪煙關上了門,走到山崖邊伸出了右手,呼嘯的寒風一到林雪煙的手邊便是化為一縷清風。林雪煙閉上了眼睛感受了一會歎息道:“連風都難過了呢,師傅,原來您是這麼傷心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