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十分鍾我是盯著落晨的手表度過的,終於是體驗到了什麼叫度秒如年,我覺得時間長到自己都要冒泡了,小武他倆還沒出來,所以當即拉著落晨下車去找人。
車門被摔的砰一聲響,喪屍們唯一沒有喪失的就是聽力,我甚至覺得他們的聽力變得更好了,幾乎是在瞬間,這些幾天前還是冰坨的喪屍就都向我們這邊看過來,隨後邁開略顯僵硬的步伐向我們走來。
落晨壓抑著聲音罵一聲,然後急忙拉著我的手,向沃爾瑪的大門狂奔。
真的是狂奔,沒命的狂奔。車停著的地方離沃爾瑪大門有一段距離,距離有些長,以這條直線為直徑的圓足夠許多喪屍閑逛然後發現我們。
踉踉蹌蹌的跑,驚慌失措的把喪屍關在門外,憑著記憶鎖上門,然後暗自慶幸自己的劫後餘生,再被落晨拉著,遠離大門。
棉的門簾阻擋了視線,看不到門外的喪屍們惡心的身軀,卻聽到他們煩人的吼聲。
落晨還在拉著我往裏走,熟悉的櫃台,在這裏發生的事曆曆在目。
落晨數落我,說林汐,你做事能不能過過腦子,怎麼還沒適應了喪屍呢,沒事摔什麼車門,下什麼車,喪屍進來商場怎麼辦?
我賠笑,說我是一時衝動,其實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想衝進沃爾瑪。
也許是,因為小武和酒窩男沒出來,也許是,放不下這裏的人們。
落晨依然還在碎碎念,說林汐,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有多危險,萬一被喪屍咬了一下可就全沒了,萬一喪屍進來了怎麼辦,快進去吧,這玻璃門結實麼?
我聽著,意識到落晨是真的生氣了,他可從來沒叫過我林汐。於是狗腿的笑,說我是太擔心他們了,一時衝動,年少輕狂,再說這不是沒什麼事麼,這門結實著呢,鋼化的,沒事。
然後拉著落晨有些冰冷的手,做出痛心疾首的模樣,向裏邊走去。
落晨也不好再說什麼,在門邊尋了個拖把杆,淡淡看了我一眼,說,有危險就往我身後躲。
心中一暖,隨即聯想到,拖布杆,打喪屍。
如是想著,突然緊張起來,******,不會沃爾瑪裏麵,全是喪屍吧?不會顧小武和酒窩男,沒找到吃的也沒找到人,卻被喪屍給吃了吧?
那麼就是說,季寒,柳安也,死了?
拉著落晨的手緊了緊,把互相之間的距離拉近了些,警覺的看向周圍,燈沒亮著,商場無窗,光線昏暗,越往裏走越詭異,安安靜靜的沒有一點聲音。
我簡直草木皆兵,看著海報上的人像都要嚇一跳,可能是,太久沒有過亡命天涯的生活,連最基本的膽識都被丟棄了。
我們摸著黑走到地下超市,好在一路上也沒碰到一個半個喪屍,喪屍可不知道三樓暖和還是一樓暖和,估摸著這個沃爾瑪還沒有成為喪屍的一片樂土,於是膽子也大了許多,但怯於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依然緊緊牽著落晨的手不放開,我怕一撒手,落晨就再也找不見了。
不小心撞在貨架上,發出當啷一聲,好巧不巧這是個放鍋的架子,聲音傳遞能量,聲音在固體中傳播速度快,結果就是清脆悅耳的鍋碗瓢盆互相碰撞的聲音,然後,聲音傳遞了信息。
落晨的手瞬間變得冰涼,把我往他懷裏拉了拉,我看不到他的表情,看不見周圍的環境,隻是摸索著拿了個平底鍋,尋思著,萬一從哪竄出個什麼人,我就拍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