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離再醒過來的時候,已是皓月當空。
“你醒了。”抬眼看見崇曜在擦劍,白袍上沾染了點點血跡,莫離隻覺得如同做夢一般,半天才回過了神。“若惜,是不是掉下了懸崖。”聲線顫抖著,她多希望崇曜告訴她那隻是她的一個噩夢。
“是,還有墨襲。”崇曜的手抖了一下。“下不去,我試過了,根本深不見底。”
“沒有若惜,我怎麼辦。”莫離的眼淚刷得掉下來,她不信她不信。
“若惜會沒事的。”崇曜眉頭緊鎖,他現在唯一希望的是他們能夠絕處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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遞給莫離一方絲帕,純白的絲線在絲帕一角繡出一個精巧的“曜”字,許是沾染了焚香,手帕上的龍涎香氣息讓人莫名安心。
“對,若惜福大命大,一定會沒事。”莫離擦了擦眼淚,似是在對自己說。
若惜隻記得落入一個巨大的水潭,過狠的衝擊力雖然被水卸掉不少依舊刺得她骨骼生疼,來不及反應什麼便被嗆入了滿口滿鼻的水,朦朧中似乎呼吸不過來要失去意識的時候,又接觸到了新鮮的空氣。
若惜醒來的時候是正午,濕冷的衣衫提醒著她一切都不是夢境。算了下時間,距離她落入懸崖過了已有一個時辰。此時她才注意到身邊還躺了一個人,臉色發青,明顯是中毒了。
若惜恍然明白是誰救了自己,她之前看得分明,墨襲先她之前跳了崖。
若惜拍了拍墨襲的臉,沒有任何反應,毒氣已經蔓延,若非他自己封了穴道,怕此刻已經是毒血攻心。
舍命不舍劍啊,若惜瞥了一眼此刻好端端掛在墨襲腰間的劍,抽了出來。
好劍。
暗讚一聲,怪不得墨襲連跳崖都舍不得丟棄,還寶貝得別在了腰間。
劍長她不知道,隻覺得入手很是有分量,劍身漆黑如墨,不知是什麼材質冶煉。若惜絲毫不懷疑這劍的鋒利程度,能讓墨襲如此寶貝的肯定是好東西。
有了順手的工具,若惜翻了翻身上,迷迭香的瓶子還在,鬆了口氣,倒入墨襲口中一部分。
墨襲身上最重的傷無疑是被刺穿的肩胛骨,好在傷在了右側。
用劍劃開傷口的皮肉,黑色的血液帶著濃重的血腥味,若惜能做就的是盡量放出毒血。
直到血液變得鮮紅,看了一眼墨襲有些蒼白了的臉色,她才停下手,沒有止血和解毒的藥,怎麼辦?
這裏應該是個山穀,草木繁茂,濕氣濃鬱,也許會有需要的草藥。思及此,若惜便把墨襲扔在一邊,拿著他的劍去附近找藥。
也許是運氣還算好,不多久便找到了需要的草藥回來。
不會失血過多而死吧,若惜看了一眼墨襲又蒼白了幾分的臉色不由有些擔心。
隻能判斷出不是太過厲害的毒藥,若惜將解毒草的汁液擠進墨襲口中,隻能祈禱有些作用。
看了一眼依舊昏睡的墨襲,若惜趕忙將草藥搗碎敷在傷口上,思考了下還是扯下了墨襲的衣角布料,去岸邊清洗了,來不及更多的消毒,隻能這樣先包紮起來。
空曠的山穀很是幽靜,偶爾有鳥鳴聲,再無別的聲響。
直到夕陽西下,頭暈眼花的墨襲支撐起身坐起來,抬眼看到了樹下睡得正香的若惜,肩部的傷口和劃傷的左臂都已經被小心處理過了,看著包紮的布條,好似有幾分眼熟。
墨襲活動了下手腳,一個石子丟向了若惜。
正中腦門。
“唔。”被頭上的疼痛弄醒,揉著莫名疼起來的額頭,若惜不情願睜開眼,看到醒過來的墨襲眼睛亮了一下。“你醒了。”
他可是睡了半日,若惜不敢離開太久,隻能就近找些野果填肚子。
“去找些食物和幹柴來。”墨襲的衣物沾染了太多血跡,因為是黑色看不大出,不過依舊是有些黏膩潮濕,不舒服的感覺讓他不禁皺眉。
不喜歡某人發號施令的語氣,若惜不動,“你有手有腳,自己去。”
“我可是傷患,不是說醫者父母心嗎,你忍心讓我去?”墨襲冷淡看了一眼。
真是救了個大爺,若惜看著墨襲的麵癱樣,不住皺眉,行,看在他是傷患,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