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罵誰呢?”老媽的聲音緊隨而至,黎徵微微回頭,看到老媽捏著毛巾的手用力到青白,順著手掌往下滴水。
黎徵知道老媽這是氣壞了,心下頓時一緊,站直身子守在黎衍旁邊。
老媽看著對麵三個人,微微一笑,“你們是嫌疑人的親屬?”
“什麼嫌疑人,你把嘴給我放幹淨點!”女人一聽到這個稱呼頓時激烈的反對,“你是這個小兔......他媽啊!”
“我看你才要把嘴放幹淨點,一口一個小兔崽子?你罵誰呢?你家裏沒教過你嗎?”老媽將毛巾遞給黎徵,他接過來給黎衍擦了擦臉上的髒汙,動作輕柔,絲毫不敢大動,生怕把他驚醒。
不過黎衍始終昏睡著,沒有一點要清醒的意思,黎徵猜他也是很久沒有睡過這麼實的覺,神經突然鬆弛一下,也就安心睡過去了。
“不知道你們今天來有何貴幹,我想警方該了解的事實和現場取證都已經做好了,就連我兒子進手術室之前也都將筆錄做好了,你們這麼貿然前來是有什麼事情嗎?”老媽不卑不亢的說著,“如果說你們是來打算私了的話,我想沒有那個必要了。”
“我們?私了?”那女人一激動,發出一聲巨大的嗤笑聲,黎徵在這邊都看到了一絲口水飛沫,拉著老媽往旁邊躲了躲。
老媽回頭瞪了他一眼,但也沒說別的。
“我跟你們說,你們就別做夢了!趁現在趕緊出院回家撤銷案子,否則你就等著吧!”
“你威脅我們?”老媽又問。
“是啊,我就威脅你們怎麼了?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說話!不要以為你們抱著訛我們念頭,我們就能答應你!我今天就把話放這兒!不可能!”
老媽若有所思點點頭,“那好吧,那我們就告到底吧,畢竟我兒子的傷情鑒定也出來了,胳膊骨折總做不了假的,還有身上多處什麼挫傷?”老媽回頭看著黎徵問。
黎徵機靈的補了一句,“身上多處軟組織挫傷,並伴有淤青,不排除有內傷的可能性。是這麼說的。”
“對,手臂骨折,加上內傷和挫傷。”老媽低頭摸了摸黎衍的額頭,眼底盡是心疼,“既然你們不想好,那麼大家也都不要好了?反正十七歲也夠判了。就這樣吧,黎徵,送客。”
“嗯。”黎徵應了一句,從老媽身邊掠過去,走到他們幾個人麵前道,“你們大概不用親自送出去吧,這邊請。”
“起開!你算什麼東西!”女人拎起皮包兜頭就打,哪怕黎徵在她出手時往旁邊躲了躲,可脖子還是被皮包帶給刮了一下,他摸了摸,感覺那地兒火燎一般的疼。
她吼完,轉身就要走,可老媽這會兒卻不依不饒起來,一把抓住了她的衣服,怒道:“這還有沒有王法了?先是你們家孩子把我兒子打進醫院,現在還來醫院放肆,你以為這醫院是你們家開的嗎?你說打人就打人!警察呢!”
“黎徵,出去報警,今天不給我們說清楚,一個都不準走!”老媽分貝很高,沒一會兒隔壁病房的患者過來看熱鬧了,圍在門口亂糟糟的。
老媽一看這個,之前緊皺的眉頭就沒再鬆開過,兩邊互相僵持著,這時醫生也聞訊趕來。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來的男醫生正是之前給黎徵做手術的外科副主任,這會見一群人圍在病房門口,頓時就不高興了,“都吵什麼!不知道這時醫院啊!都散了,散了!”
人群逐漸散去,老媽依然沒動,始終站在門口半步不讓,過來的主任一看裏麵還有人,當時就不高興了,“怎麼回事?”
“打人那家的家屬過來了,威脅我們全家還不肯放過我們,又拿皮包打了我小兒子。”老媽指著黎徵脖子上的紅色痕跡道,“林主任,我們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了,要不然您借我個電話報警吧。”
那林主任也有點懵,實在想不到這是什麼狀況,清官難斷家務事,更何況他隻是個醫院裏的醫生,平時也不回去給人家解決糾紛,這猛地被問到,也晃了晃神。
不過那邊的女人卻絲毫不覺,指著黎徵惡狠狠的說,“那也是他活該!”
“你怎麼說話呢!你們家打了人還有理了是嗎?”老媽皺眉看著林主任,想看看他是什麼意思。
林主任一看這女人在自己麵前還能張牙舞爪,頓時不高興了,“你這個女同誌也太不可理喻了些!”
“報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