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媽的工廠如期建設,從銀行帶的款子下來了,新引進的幾個機器也都陸續開始使用,之前在工廠工作的那些人,被老媽雷厲風行整治後,也辭退了一波,現在工廠那邊原有的管理層也不剩下幾個了。
老媽始終保持著工廠和公司不混淆的意思,最近那邊重新開工比較忙,便把喬慧派去了那邊,幹的還是她熟悉的會計行業,經過她用電腦整理過的賬本,明朗又清晰。
但同時這邊公司也就沒有人坐鎮,黎衍自告奮勇的過去了,同去的也還有三姑,自從奶奶過世,三姑在小院兒裏過得也不好,那些人怎麼會將她放在眼裏,那還不是有的苦吃,她自己也沒事,便主動過來陪黎衍了,畢竟他一個年輕的小夥子,讓人看得還是覺得麵嫩好欺負。
七月中旬,天兒熱的不行,一說話都跟噴火似的,黎衍跟三姑一同整理著最近的訂單,然後安排杜衡派人去送貨,一切事項安排的井井有條的,三姑也有心學,黎衍也藏私,能教她都教了,唯一就是三姑識字太少,最近也都在忙著學識字呢,看的家裏人都說三姑這樣學,將來也能去當個大學生。
但三姑當時怎麼說的,黎衍今年去京城是來不及了,等黎徵考學走的時候,她肯定也能學出來,到時候跟著去做個飯什麼的也是好的,老媽當時聽得心裏一高興,直接送了三姑一個皮包。
三姑也不是在乎那些東西的人,但娟兒送她的,她還是樂意收著,這兩日臉上都掛上了喜色,看的黎衍還有點好奇,“三姑,這碰上什麼喜事兒了?”
三姑笑笑,“沒什麼,一會兒你弟弟放學回來,是來這兒還是去白老頭那邊?我煮了玉米,你們吃不吃?”
黎衍聽這個頓時樂了,“不用管他,自己聞著味兒就回來了,就是不知道他那邊進展的順不順利。”
三姑拍拍他的後背,“這天兒多熱啊,一說話都一身汗,我幫你看著,你過去洗洗,等會兒咱就回去。”
“好的三姑,我衡哥要是過來,你讓他等我一會兒。”
黎衍進裏麵衝了一個澡,出來時邊擦頭發邊走,“我剛才聽到電話了,誰來的?”
三姑臉上閃過一絲說不上來的複雜,“就是那個孩子,他要走了。”
黎衍坐在沙發上,沉默不語。
半晌後,電話又響起,原來是老爸打來的電話,說是要請全家人吃飯,順便送那個孩子走,也是這個時候,黎徵知道那個表哥的名字原來不姓黎,而是叫徐暉的。
徐暉今年也不大,二十出頭的年紀,目前在京城的一所大學讀師範,希望畢了業能跟三叔一樣當個老師,他原本是打算過回來跟家裏講和的,他現在日子過得不好。
他媽媽前一陣打算改嫁,所以他便回來了,一方麵是想要了解這麼多年他們一直沒有什麼聯係的真相,同時也希望他們能夠重新拾起關係,隻沒想到,他到了的第二天,奶奶就過世了,而那個原因他始終不敢承認,那便是他將父親的死訊告訴了她。
後來他又從二娘的口中得知了當年的真相,順帶著,他也知道了自己和這個家族之間的鴻溝絕非是時間可以磨平的。
就這樣,他在這邊待了幾天也膩了,想著還不如直接回京城去,哪怕這個世界隻有自己,至少不用麵對其他人。
他將這個決定告訴二伯的時候,本來以為他還會挽留自己,但沒想到的是,二伯隻問他,那個房子該怎麼處理,他也傻,還天真的以為那房子真的是奶奶的房子,直到他說了那就直接賣掉後,二伯將兩個房子的房產證拿出來給他看,他才窘迫的臉紅了。
他深知那是二伯給他麵子才沒有把話說的那麼狠,所以也心知他今日是非走不可,於是便缺了火車站買了晚上回京城的火車票,一個人回來收拾行李。
大娘和大伯知道他要走,還挑撥離間的問那個房子怎麼處理,他什麼也沒說,直接拎著行李走了,就在這時二叔又說晚上給他送行,其他的什麼都沒說。
徐暉其實是感激的,他姓徐,大概這也是奶奶生氣的另一個原因吧,直到死之前見了孫子一麵,卻得知兒子死亡,而他又不姓黎的事情吧,他想到這,心裏有點過意不去,隻是唯一想不明白的便是,為什麼二伯家的兩個弟弟卻跟奶奶一點都不親呢。
按理說,他們之前一直在一起,關係應該很近,可看那個黎徵的樣子,怎麼看,對奶奶都沒有一點的親昵,甚至連陌生人都不如,他實在有些想不明白。
不過他想不想的明白,確實不是黎徵家該關心的事兒,這邊黎衍跟著三姑搞了搞衛生之後,直接去了飯店,而另一邊的黎徵則分好了班,正準備回白老頭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