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毫不例外的去了文科班,而最近一直沒有出現的樊時也依然沒有出現,隻聽張運念大家分班意願的時候,他卻是填了理科班。
黎徵心裏有點說不上來的失落,但最終也還是什麼都沒有表示,大概今天過來的唯一意義便是聽張運的卸任感言。
分完班後,他們被通知第二天參加期末考試,二十天的暑假結束後,他們將會進入高二學習。
黎徵聽著張運在講台上侃侃而談,男神撇嘴,女生心酸,而黎徵卻像是置身事外一般,坐在座位上塗鴉手中的學生放假須知。
也不知道張運究竟是怎麼想的,大夏天的還穿了一身非常筆挺的白襯衫西服褲,按理說他一個體育老師,就是穿著運動服也是沒有關係的,但實在想不到居然會穿這麼一身。
等了半天,張運終究告別完,一群人約好了明天再見,這才將他們放走,畢竟明天考完試就會直接放假了,這都耽誤不少時間了。
黎徵走的不算早,但也不晚,一出門就看到張運站門口,少不得過去打了一個招呼:“張老師。”
“直接回家?”
“嗯。”黎徵點頭,略微頓了一下,“我哥考的還不錯,您是要問這個嗎?”
張運笑笑,“嗯,就是想要問這個。不過我也是想跟你說,樊時也下學期不應定回來了,我聽說他家裏那邊也差不多了,說不定下學期還在京城讀書呢。”
黎徵不鹹不淡的應了一句,“哦。”
“哦?!”張運顯然有點吃驚。
黎徵朝他點點頭,轉身欲走,這時張運在後麵跟了上來,“一點反應都沒有?我以為你是喜歡他的。”
黎徵猛地回頭,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冷聲道:“不要自作聰明,也不用妄下定論,我是不是,或者我喜歡誰,都和你沒有關係,知道嗎?”
張運慢條斯理鬆開了他的手指,彈了彈領口的褶皺,笑笑,“現在是跟我沒有關係,不過我要是跟你說,我其實有點喜歡你呢?”
黎徵一下子眯上了眼睛,猛地抬起腳,猝不及防的踹在了張運的小腿上,踹完了他也不跑,隻能張運皺著眉問他,“我有喜歡一個人的自由吧?”
黎徵聳聳肩,“那您至少得等我成年再說,您覺得呢?張老師~”
張老師三個字加了重音,他相信張運應該能夠聽明白這裏麵的威脅。
果然,張運摸了摸鼻子,跟他揮了揮手,轉身走了。
黎徵順著這邊的樓梯往上下各看了兩眼,這才直接下樓。
他走的急,所以也壓根沒看到那本來隱藏在牆角驚喜的眸子一點點變淡,直到失去了所有的溫度......
他接到要去飯店吃飯的通知時,已經不早了,自己本身也不想去,直接給老媽打了電話,又說讓黎衍晚上回來給他帶上次沒吃夠的水煮魚,之後便掛斷了電話。
七月天,到了傍晚都是悶熱的,白老頭去會友,說了三兩天都不會回來,家裏就隻有他跟黎衍,這會兒黎衍也出去吃飯了,家裏可不就剩他自己。
他也是閑不住的,知道明天考試,也複習不進去,滿腦子都是今天白天白天張運跟他說的那些話,哪怕自己嘴上說著不在意,可或多或少也還是受了些影響,他拖著白老頭的搖椅,往那葡萄架下一躺,手上放著一把芭蕉扇,半搖不搖的,沒一會兒居然就那麼睡過去了。
他夢到自己回到了上輩子他死之後,那夢裏沒有出現任何一個家裏人,反而看到了唐振東抱著自己的骨灰回到了這座小城,也不知道將他埋在了哪裏,隨後他居然又看到了身著一身高貴西裝的樊時也,他們擦肩而過,他沒有看自己一眼,就好像麵對一個再陌生的人一般。
他想湊過去問他吃不吃橘子,可樊時也卻像是看待小醜一般,揮手將他的橘子打掉,一雙不菲的皮鞋踏在那橘子上,漿果炸裂,那噴射出汁水仿佛迸濺在了他的臉上一般。
他心裏酸澀一片,說不出到底怎麼了,他想去上前追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可這時張運卻從不遠處過來了,他厭惡的瞪著他,他有心想張口喊樊時也,卻不知道是不是隔得遠,那人卻再也沒有回頭。
“樊時也!”
“喊什麼喊?”
身上黏膩一片,就像是被汗濕透了一般,他不自覺的扭了扭身子。
一睜眼便看到黎衍那張大臉,此時正坐在一邊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他看著他那張臉,忽然後知後覺也意識到了什麼,猛地從搖椅上跳了起來,直奔浴室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