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我!”顧熠陽捏住她的下巴,逼她看著自己的眼睛。
“既然我說了你也不信,又何必再相互折磨呢!”楚楚冷笑一聲,雖然下巴動不了,但眼睛就是不看他。
一聲低低的冷嘲從顧熠陽的喉嚨裏溢出,這個時候,該說知他莫若楚楚嗎?
的確,無論她怎麼解釋,他都不會再相信她了。
讓她回答,不過是相互折磨。何必呢?
“熠陽,是我瞞著她,是我為了接近她,才處心積慮地瞞著她七年,她是真的不知道我和身份……”司徒夜從悲傷中緩過神,急忙上去拉開他解釋道。
顧熠陽心口猛然一滯,一股腥味在喉嚨翻湧,他拚命壓抑住那股急劇上湧的熱流,硬生生地咽回肚子裏,隻是,嘴角還是溢了一絲殷紅出來,但他又飛快地抬手擋住。
他也是驕傲的、自負的,他是站在食物鏈頂端的王者,殺伐果斷,冷酷無情,想要的奪取,不要的摧毀,他不容許別人看輕他,同情他。
“楚楚,從今天起,你我……再無瓜葛!”顧熠陽背對她,完美的側臉線條裏透露出的是絕對的冷酷,清冷淡漠得仿佛不會將這世上的任何人任何事放在眼裏,聲音冷而平地宣布。
他的步伐依舊是優雅如從叢林中的獵豹,背影依舊是高大挺拔,每一步都散發出霸氣淩雲的氣勢,隻是那渾身透出的氣息,幾分蕭瑟,幾分落寞,讓人見之落淚。
楚楚望著他的背影,身體像是被掏空了一般,眼淚無聲滑落,無休無止。
再無瓜葛……再無瓜葛……她一遍一遍默念著。
直到現在才知道,她比七年前,更愛他。那份愛,沒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淡化,反而是隨著年月的增長而增加,早已是深入骨髓,無法自拔。
“對不起!”司徒夜輕輕地說了一聲,便如行屍走肉般,回到對麵自己的房間去了。
楚楚望了眼表情空洞的司徒夜,沒有說話,她不知道該說什麼,沒關係嗎?她最恨別人欺騙自己,一騙還是七年。可又真的恨不起來,這個冬日暖陽一樣的男人,從鬼門關把他們一家三口救出來,默默奉獻,陪伴了七年,在她心裏,早已經把‘秦夜’當做家人。
司徒夜掏出鑰匙開門,向來穩若磐石的手,拿手術刀幾小時都不會亂動一分的手,此時抖如篩糠,一不小心就掉在地上,蹲下去撿起來,在快要插進去時又掉了,再撿,再掉,再掉,再撿,如此循環往複……
這心酸的一幕,讓楚楚早已是泣不成聲,她拿過司徒夜手中的鑰匙,打開門,把鑰匙放到他手裏,再轉身回到自己的家裏,關上門。
司徒夜木然地回到家,坐在沙發前的地板上,蜷縮著身子,頭埋在膝蓋上,雙手緊緊抱著頭,所有的堅強都在這一刹那間瓦解,伴隨著低低的嗚咽,肩膀急劇地抽搐起來。
他哭……
因為她是顧熠陽的前妻!
因為他再也不能愛她了!
因為他對兄弟的內疚!
因為他的痛徹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