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開始之前(1 / 2)

黎明時分,太陽剛從地平線上露出些許的小臉來,頃刻間便染紅了天邊的朝霞,十分的美麗誘人,然而因為南嶺的遮擋,初升太陽的稚嫩的光線未能直接照射進裁雲穀中,以至於山之中的光線依舊不甚明朗。

忽然,一道鍾聲從南嶺的最深處傳出。

這道鍾聲,仿佛是從神話中的洪荒時代跨越了無數年的時光而來,帶著曆史長河浸染出來的古樸與厚重,既喚醒了山川湖海,同時也驚醒了依然還在沉睡中的九嶷穀眾人。

江永年倏然間睜開雙眼,他一向睡眠極淺,任何風吹草動都能讓他瞬間警醒起來,更何況是一道這般悠遠的鍾聲,而且因為從前的一些習慣,他剛剛睜開的雙眼中還帶著些許的警惕之意,在意識這裏是裁雲穀之後,眼中的警惕之意才慢慢散去。

江永年靜坐片刻,見天色果然還是有些昏暗,想到這應該是青虛劍宗用來提醒門內弟子上早課的晨鍾,而今日此鍾一響,便意味著青虛劍宗的入門大選,稍後便要開始了。

取出清水走到一旁快速的洗漱一番,江永年走回馬車旁邊準備叫醒江犁,然而他剛剛打開車門,江犁的聲音卻已經從車廂裏麵響起。

“永年哥,剛才那是什麼聲音?”

將近一個月的漫長行程,給江犁的身體和精神帶來了難以想象的折磨,一個晚上的時間終究太過短暫,並不足以讓他得到充足的休息,尤其是現在又被預料之外的聲音吵醒,所以江犁現在說話有些含混不清,而且還帶著掩飾不住的疲憊。

江永年看著江犁稚嫩瘦削的臉上同樣帶著困倦之色,說道“那是青虛劍宗的晨鍾。”

江犁晃了晃腦袋,讓自己的意識清醒一些,問道:“‘晨鍾’?那是什麼?”

江永年解釋道:“青虛劍宗的弟子,每日需上早課,這道鍾聲就是用來催促門中弟子晨起的,所以叫做‘晨鍾’。”

江犁說道:“聽著就像俗世裏的學堂一樣。”

江永年說道:“雖然有些差別,但二者在本質上其實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

江犁頓了頓,平靜的說道:“隻是書讀得再多,終究不如一念起便可滄海桑田來的有用。”

江永年稍稍有些沉默,片刻後,說道:“晨鍾一響,便意味著青虛劍宗的入門大選快要開始了,快去洗漱吧。”

此時江犁已經完全清醒過來,聽到江永年的話後,輕輕地點了點頭,應道:“嗯。”

說完這句話,江犁走下馬車四下看了看,見天邊帶著熹微的亮光,前方的“車陣”裏,已經有不少人走下車來,或者是在洗漱,或者是在準備稍後的飯食。

而停在自己後麵的那輛雙駕馬車,此刻已經消失不見,也不知是什麼時候走的。

不甚在意的搖搖頭,江犁拿著江永年遞給自己的清水,走到一旁蹲下身子,從容器中倒了些清水撲在臉上,絲絲的涼意頓時驅趕了疲憊,不禁發出一聲極舒服的低吟。

洗漱完畢之後,江犁覺得自己的精神振奮了許多,於是轉身緩步走回馬車旁邊,順手接過江永年遞過來的餅子,道了聲謝後,坐在馬車一側的車轅上,與江永年一同沉默的吃著簡單的早飯。

天色愈發明亮,越來越多的人走出馬車,當有人不經意或者刻意的向江犁這邊看來的時候,聯想起昨天傍晚發生的那一幕,與眼前的這一幕兩相對比,這些眼神便變得十分複雜起來。

江犁二人並沒有分出心神去注意這些眼神,或者說,他們早就注意到了那些人投向這邊的包含諸多深意的眼神,但是他們並不在意。

不相關的人對於自己的關注,本身就是一件不值得在意的事情。

片刻後,江犁咽下嘴裏咀嚼著的最後一口餅子,喝了口清水,然後抬頭看了看天色,確定距離青虛劍宗的入門大選隻剩下不到一刻鍾的時間,而自己現在又確實無事可做,所以閉上雙眼,打算閉目養神到大選開始。

然而就在江犁閉上眼睛數次呼吸的時間之後,一道熟悉的憨厚少年聲音便在他的耳邊響起。

“江犁!江犁!”

江犁有些無奈的睜開眼睛,看到顧修遠緩步跑到自己麵前,憨厚老實的臉上帶著憨厚老實的笑容。

看著顧修遠,江犁問道:“你怎麼過來了?”

顧修遠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略帶羞澀的說道:“前幾日倒不覺得,今日被那道鍾聲吵醒之後,竟沒由來的突然緊張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