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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覺間已到李千秋住處,早有軍士報李千秋知曉,不及一會兒,但見李千秋、趙龍甲、孫象丙、朱信、秦任、尤華等都到大門迎接。這幾人見了易銘,跪地行了禮,易銘亦已習以為常,隻手一抬,說了聲:“請起!”這幾個方才起來,分列左右,跟在後麵,湧進李千秋住所。
這是一處三進的大宅子,照樣紅牆綠瓦、古色古香、亭台樓閣、一應俱全。易銘看見男仆女傭、三五成群地進進出出、忙上忙下,顯得比自己住處可繁忙熱鬧多了。閑雜人等,見了這些爺,一個個知趣地俯身避讓在角落處,眼光看著地上,不敢擅動。
李千秋前麵領路,見易銘挺著胸、背著手,大搖大擺、左顧右盼,他先是一笑,就說道:“我等正要去拜見主公,誰料主公怎麼到我這裏來了?”
易銘隨口說道:“我在家無聊,想出門走走,這地界又不熟悉,想了想,還是來看看你,免得勞你大駕,跑上跑下的。原來你們幾個都在呀!”
那幾個陪著笑,虛偽打著哈哈。李千秋回答道:“不敢,主公有事盡管吩咐韓三告知與我,我即刻便到。當然主公想來我這裏,隻要願意,但來無妨。”
易銘說道:“軍師和眾將軍辛苦,快中午了也不歇著,還在商議處置軍國大事。我來看看,也是應該的,至於在我府上和軍師這裏,到哪兒還不都是一樣的嘛!”那幾個唯唯諾諾,忙說:“正是、正是!”。
易銘、李千秋等六七人在軍師府前廳坐定,韓三、蠻牛在廳前院子裏侍立兩旁,那十個軍士卻早就在府外照樣列隊警戒了。
易銘見怡晴被兩個侍女領著卻轉身走入了後麵,神神秘秘地不知搞什麼名堂。有幾個小丫鬟此時端了茶水瓜果上來,一陣忙活,自退下不表。
易銘感覺天太熱,其時臨近中午,太陽在天上最高處掛著,前廳裏又沒有個風扇、空調什麼的,窗戶倒是開著,卻湧進來滾滾熱浪。由於一絲涼風也沒有,熱得真讓人受不了,這讓易銘感歎不已,他暗地裏想著:其實古人生活質量真他娘的差。
他見著麵前茶幾上恰好有一把紙扇,拿了打開扇了扇,覺得好受了不少。扇麵正反兩麵畫有梅花墨竹,題有詩詞,因字兒寫得太過潦草和隨意,又是繁體字,易銘看了幾遍,認得出來的不多。正欲細看玩味,李千秋卻身旁說話了,他說道:“主公,昨日大堂上我是急切了一點,主公言語不多,似乎早有打算、胸有成竹,不知是也不是?”
易銘其實早就想過了,他不信口開河地亂說是因為還沒有想明白,並且,他還想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見。除此之外,他還多了一層考慮,那就是要聽明白所有人的意見,弄清他們的立場,然後再作決斷而已。
所以易銘不答反問道:“我見大家意見不一,各有打算,加上不少人沒有表態,所以就猶豫再三,不敢立即決定。我到這裏來,就是要再聽聽你們的意見。”
李千秋說道:“主公所慮極是,大堂之上,魚龍混雜,意見不一,那是自然的。我今日召集的這幾人,都是智精慮熟、運籌帷幄的良謀之士,更沒有外人……。”
易銘卻插話問道:“你是說,我們這裏頭還有外人嗎?”
李千秋不料說話不慎,被易銘抓住了辮子,一時竟被問住,想了想,隻得說道:“我軍各頭領中,大多自是忠誠正義之士。但由於眼下情勢不明、處境堪憂,加之世事紛繁複雜,難免有人會信心喪失、搖擺不定、言不由心,甚至大敵當前、不顧大局,自己有自己的算盤,所以我不得不謹慎小心從事。”
易銘點頭表示認可,就問道:“不知軍師作何打算,有何良謀,我想聽聽軍師和你們幾個的意見。”
本來李千秋準備晚些時候帶這一幹人等到易銘住處商議,隻不料易銘心裏叨念思沅,卻不請自到,他還以為易銘以軍政大事為重,心裏不由得大為感動。
李千秋見易銘點名要他發言,於是信心滿滿、從容不迫,娓娓言道:“諸位,昨日大堂之上,在座各位一言不發,個中緣由,我亦明了。諸位心裏想的,不外乎就是怕自己一言不慎,冒犯了主公。又怕自己意見得不到主公采納,假如失策,則更對大局不利。但我和龍甲自迎回主公,不過數日而已。但見主公英雄不減當年,詩詞文章獨步天下,除此之外,主公對於眼下時局,早有明晰思路,我堅信主公定能帶著大夥兒,縱橫捭闔、大展宏圖。所以各位自不必瞻前顧後、疑心重重,有何高見,當麵呈主公,不得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