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山半落青天外 第一百十八章 躍入重海(1 / 2)

“你這個瘋子。”琴袖紅著臉罵道。

理王摟住她輕聲在耳邊嘟噥:“我錯了,玉卿。可把我看做孩子,原諒我吧。”

“你錯兒多著呢。”琴袖踮起腳也忽然親了他一口,於是低頭一笑,把他一推,轉頭就跑了。

琴袖身子嬌瘦,動如脫兔,一溜煙躲到一顆樹後頭,理王追著她笑道:“你別勾我的火,我可幾日沒有碰你了。”

琴袖用手拉了拉眼皮子,做了個小小鬼臉道:“大白天的也不嫌害臊!剛才說還什麼來著,你別自己吞了你的話!”

理王笑道:“這裏沒有別人,我們兩個說什麼誰都不知道。”

琴袖一麵躲到一座假山的石洞裏頭,一麵朝外麵說:“我還沒消氣呢!你別以為完了。”

理王忽然沉下聲道:“我隻是有時候怕你嫌我。”

他這一句話,讓琴袖無話可說:其實,琴袖有時候也怕理王嫌她傲慢呢。可是要她說出口,她也說不出。

隻知深秋涼風從石洞中吹過,撫亂了她長長的發髻。

“我沒嫌過你。”琴袖低頭咬著唇,她很想這時候告訴理王,自己是怎樣的喜歡他,“女兒家的心事,向來不能說的。”

沒想到不知何時理王已經靜悄悄鑽進了石洞中,一把將她摟入懷中,輕輕含住了她的嘴唇。

琴袖腦子立時成了漿糊一般,什麼都想不下去,方才那些拌嘴的胡話,早被攪得忘個精光,隻剩眼前深情之思及涼風入懷之感。

吻畢,理王俯下身子靠在她的胸前,細細聽她的心跳聲,緩緩地說:“什麼心事,我都聽得出來。”

琴袖的心突突地亂跳,好像不斷往上躥一樣,她自覺氣不相接,隻是強作鎮定怪道:“你身上都是酒味,真難聞,快去漱漱口,換件衣裳。”

理王真以為身上都是酒臭味,忙自己聞了聞,心疑之下,忙道:“真唐突你了,馬上去換。”

這才放開她,三步一回頭地走了。

琴袖獨自一人留在原地,按住胸前,隻覺那顆心狂跳不息,半日才平複下來。她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臉頰,踉踉蹌蹌從花園裏走出去。回到了自己住的含香院,方看見花霰正在耳房拿著一盆水想要洗臉。

她忙叫住道:“誒,好花霰,這盆水留給我。”

花霰驚疑之下問:“良媛怎麼臉這樣紅?可是發燒了?我說這幾日天兒冷,您還非一早就要起床念書,您玉體貴重,一生病我們怎麼擔待得起呢。”

琴袖笑道:“沒事兒,大家自己人談什麼擔待呢。”

花霰卻嘟噥道:“良媛可說笑了,您把我當自己人,魏芳公公、黃管家可不是。良媛要是病了,我少不得又被他們說沒照顧好您,主子們說說輕巧的話,我們做下人的,一出了事還是攤在我們的頭上。”

琴袖忙拉著她笑道:“下次魏芳罵你,你就說,是我說的,不許罵你,罵你就是罵我。”

花霰噗嗤一笑道:“良媛今兒怎麼了?幾日不見你笑,忽然笑成這樣。”

“我笑了嗎?”琴袖一摸自己的臉,還真真嘴角上揚,笑靨淺淺。

花霰忽然明白了什麼似的,以袖遮嘴,淡然笑道:“是要洗洗臉,指不定臉上有什麼呢!”

琴袖一聽這話,一把抓住花霰,笑罵道:“好你個小蹄子,敢編排我來了。”

花霰一撅嘴道:“良媛方才還說是自己人,自己人撒沁,也不過是鬧著玩兒的。”

這話一說完,琴袖才輕輕坐在椅子上,低頭笑道:“王爺……其實也挺好的。”

花霰忙取來香帕一塊,一邊咯咯地笑,一邊探巾入水,一邊道:“良媛什麼時候說王爺不好了?”

琴袖臉又紅了,取了帕教人伺候著濯了濯臉,方要敷粉,忽然聽見魏芳的聲音。

“良媛,皇後娘娘那邊來信了!”

“什麼?”

琴袖顧不上捈粉,直跟著魏芳去了執古殿,原來理王方才接到了信已經看過,正要叫琴袖看。琴袖接過信讀了一遍,甚是訝異。原來這一年以來,朝廷已經變得天翻地覆了。

就連皇後要聯絡他們也極需小心,一個不慎就要被人抓住把柄。

原是從一年前起,皇上的身體忽然大不如前,每日從早咳到晚,許多事情都是有心無力,托付給鄭器遠和太子管。

鄭器遠是個紙糊的宰相,什麼事都愛聽太子的。這下子,支持嘉王的大臣本已七零八落,又被太子使手段紛紛從京城外調到地方上去,明升暗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