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重卿梳洗完畢,歡招已經備好了酒菜。趙弘瑀坐在榻上搖著折扇,見齊重卿進了來,放下扇子,迅速站了起來。
“舅舅,可還乏了?”趙弘瑀扶著齊重卿坐下,隨即自己也回座落榻。
“行軍打仗之人,這點苦算什麼?”齊重卿笑著擺擺手。
趙弘瑀使了個眼色,歡招便帶著下人魚貫而行退了出去。
“舅舅,此次中邪之事,本王乃是裝的。”
“什麼?”齊重卿一驚,“殿下,茲事體大,你可不要戲弄老臣啊!”
“本王本想瞞著舅舅,省得您跟著擔心。可是先生說這件事不該瞞著舅舅,讓本王好生與您說明白。”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先生?先生是誰?”齊重卿一臉擔憂。
“舅舅不必這般緊張,本王仔細與您說明白。”趙弘瑀寬慰地笑道。
於是,趙弘瑀將事情一五一十全部告訴了齊重卿。齊重卿聽完,神色凝重。
“如此說來,殿下和太子的梁子就這麼結下了。”
“舅舅,不是本王要與他為難。您想想,這些年本王聽從舅舅教誨,在父皇麵前從不與太子爭寵。可是太子他可有一日不存害我之心?”趙弘瑀正色道,“本王無意權位,但是如今天雄一事,明顯與太子有牽連。如果朝中真的有人私販軍資,本王身為皇子,又豈能坐視不理?”
齊重卿麵有難色,說道:“話雖如此,可是…殿下,如果你真要插手此事,太子必不會坐以待斃。到那時,勢必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趙弘瑀點點頭,說道:“本王知道舅舅是擔心我,所以本王原本並不打算將此事告訴舅舅。先生勸本王,說舅舅待我如親子,必會鼎力相助。所以…”
“老臣這一生並無太多索求,能夠看到殿下安然無虞便是心中唯一所願。”齊重卿拱手說道。
“富貴王爺,誰不想做?可是,身為皇子,應有皇子該承擔的責任。委曲求全也許可以換得一世太平,但是本王卻不願一生如此渾渾噩噩。”
“看來殿下已經下定了決心。既然如此,老臣再多說什麼也無益。隻是此路艱辛,老臣實在是不忍心…”
“舅舅不必擔心。”趙弘瑀見齊重卿說的情真意切,寬慰他道,“本王有舅舅在,便是什麼都不怕。”
齊重卿苦笑道:“隻怕老臣年日無多,不能陪殿下走到最後啊!”
停了停,齊重卿抹了抹眼眶,又說道:“殿下所說的洛二公子,雖然心思機敏,與殿下意氣相投,但是老臣與洛驍素無私交,太子又明顯在拉攏洛清籬,隻怕此人靠不住啊。”
“舅舅,先生多次襄助本王,雖然洛清籬從中阻攔,可是他寧可自己受罰,也不願拖累本王,這…”
“殿下,”齊重卿打斷了趙弘瑀,“知人知麵不知心。洛清影受兄長排擠,在洛家不受待見,而殿下您卻對他一見如故,視如兄長,他一時感激也是正常。可他畢竟是洛氏子孫,如果太子對洛清籬施壓,他難免會猶疑,到那時殿下又將如何自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