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趙弘瑀一時語塞。
他一直都是相信洛清影的，雖然洛清影曾經說過要離他而去，可那都是因為洛清籬從中阻撓，他怕拖累了自己。
但是，齊重卿的話不無道理。雖然經此一事，洛清籬對自己的態度稍緩。如果太子施壓，洛清籬必會再次相逼。一麵是師徒情義，一麵是家人親情，不論洛清影是自願還是被迫，他都有可能真的放棄追隨自己。
“舅舅所言，本王並未想過。”想到這，趙弘瑀心中像堵住了一般。
“殿下所選的是一條荊棘密布危機四伏的路，所以，同行之人也必須是以死效忠殿下之人，哪怕有一絲一毫的動搖，也很有可能會將殿下推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本王明白。”
齊重卿歎了口氣，接著說道：“如果不能以死效忠殿下，那麼這樣的人隻能因勢而用之，必要時候該棄則棄。”
“這…”趙弘瑀有些猶豫。
“殿下若是沒有做好這樣的準備，那麼這條路很有可能就是一條死路啊！”齊重卿情緒激動，握緊了拳頭，“老臣並非不信殿下的能力，隻是殿下過於年輕，沒有經曆過宮闈中的爾虞我詐，不曾親眼見過暗箭傷人也可血流成河。老臣是怕殿下步了前太子的後塵啊！太子心腸如何，殿下最是清楚，一旦與他為敵，那便是退無可退。”
“舅舅！”趙弘瑀盯著齊重卿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本王已經下定了決心，無論如何，我以誠心待人。不如此，即使成功了，本王與太子又有何不同？”
齊重卿隻是看著他，沉默良久，他突然跪下：“既然殿下心意已決，老臣也隻能傾盡所有助殿下一臂之力。”
“舅舅，無論何時，本王答應您，一定會努力保護好自己。”趙弘瑀連忙扶起齊重卿。
“如今老臣就算再有意阻攔，殿下還能聽得進去嗎？殿下說得對，太子心胸狹隘，即使殿下什麼也不做，他也並不見得會善待殿下。既然如此，不如放手一搏。”
停了停，齊重卿接著說：“這洛二公子雖然人不在朝堂，對朝中人心的揣測卻是可圈可點。他既知陛下沉迷修仙問道，執著長生不老，便料定陛下會相信鬼神之說。”
“是啊。”趙弘瑀笑著說道，“本王當時還怕自己演不好，會被秦邈看出破綻。先生卻說，隻要本王狀極癲狂，他便不會硬來。”
“為何？”
“先生說，父皇修仙多年，凡事皆依賴金丹，太醫院裏那幫人早就疏於精研醫術。凡及醫治病人，隻求無過，不求有功。如果本王的病狀看起來稍有疑難，他必不敢擅自診治。劉楚風將本王的症狀歸結為邪祟作亂，正好替秦邈解了圍，他隻會順水推舟附和劉楚風的說法。”
“嗯。”齊重卿點點頭，“這位洛二公子的主意看似胡鬧，實則是看透了陛下。洛氏兩位公子，皆是膽識過人。太子極力拉攏洛清籬，殿下又與洛清影一見如故，也許這就是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