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知道葉之雄叛亂的內情？”洛清籬有種預感，眼前這個叫杜若的年輕太醫所說的話，必將會在朝堂之上掀起腥風血雨。
杜若點點頭，繼續說道：“事發之前，師兄已經有所預感。他密送書信與我，說明事情的來龍去脈。與書信一同送來的還有一個書匣，裏麵詳細記錄了曆年太子府從軍餉中克扣費用的明細。我收到這些東西不久，便聽到天雄叛亂的消息。”
“既然你有證據，為何不交與官府？”
“官府？”杜若冷笑一聲，“官府治得了太子嗎？我杜若隻是一介寒衣，人微言輕，說的話有人信嗎？”
洛清籬聞言，默默頷首，然後又問道：“既然你知道這件事關係重大，為何又要告訴我？”
“也是因緣巧合。”杜若答道，“這一次煜王殿下和侍郎大人中毒之際，下官才有機會接近大人。下官敬重大人的為人，在太尉府的這段日子裏，下官更加堅信大人內心還秉持為臣之死節，實乃當今渾噩朝堂上的一股清流。所以下官想賭一把，反正這些證物在下官手裏是永無見天之日的。況且…”
杜若頓了頓，略一俯首接著說道：“況且下官也看出了太尉府與煜王殿下之間的關係，下官鬥膽，如有煜王殿下的支持，這件事就更多了一份希望。”
洛清籬長歎一口氣，正色道：“天雄之亂是我帶兵去鎮壓的，如果內有冤情，也需由我親手為之昭雪。正源之事不必牽扯道朝中黨爭，否則隻會弄巧成拙，你可明白？”
“是！”杜若規規矩矩答道，“大人說的對，是下官偏私狹隘了。”
見洛清籬沒有搭話，杜若又說道：“大人，這些物證需要過目嗎？”
“那是自然。”洛清籬點頭道：“隻是不要拿到這裏來。太尉府人多眼雜，不安全。今晚你把東西拿到章延澤家中去，待父親睡下，我便過去。”
“是。”
“慢著。”洛清籬想了想，又攔住了要退出去的杜若，“你和父親說今日晚些時候要回一趟太醫院，省得他老人家疑心。”
“是。”
杜若走後，洛清籬在房內來回踱步片刻，然後讓吉叔把章延澤找了來，仔細交代一番。
聽到這個消息的章延澤心中忍不住又驚又喜。天雄之事一直以來就如同重石一般壓在他的心裏。洛清籬考慮到朝中複雜的勾心鬥角權力之爭，不讓他貿然去查，他也隻能暫時放棄調查。如今杜若突然拿出了最為重要的證物，他豈能不興奮？
忍住心中的驚喜，他冷靜下來問道：“大人，這杜若怎麼會在這個時候交出如此重要的證物？這其中是否有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