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趙弘瑀見洛清影思忖不語，便接著說道：“舅舅與我已經加強了每日飲食的戒備，但一日找不到毒源，一日內心不安。若說是有人加在食材裏，在這風頭浪尖之上必是不敢再輕舉妄動，可如果不是…這毒就一直在你我身邊，那…”
“你我身邊…”洛清影想了想，盯著趙弘瑀，似乎是自言自語，“別人不曾中毒…隻是你我而已…那便是隻有你我二人接觸之物…除了飲食…”
“嗯。”趙弘瑀抿抿嘴，“我也想過，你我經常所在就是西窗…為了避開眼線，我們經常屏開眾人。你喜靜，屋裏又常常不用人伺候。所以此物必在那裏。”
聽到這裏，洛清影突然立起身子，抓住趙弘瑀的胳膊問道：“什麼東西是我進府之前不曾有過？”
趙弘瑀對上洛清影的目光，歪著頭皺著眉，不停地在腦海中搜索，突然他睜大了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凝墨。”
可是他立刻又搖了搖頭，“可是不對啊，這是父皇賜給我的。父皇他…他要殺我？！”
“好狠的手段。”洛清影輕哼一聲，“恐怕陛下賜給你的凝墨被人調了包。”
“你是說…？”趙弘瑀反手抓住洛清影的衣袖，因為內心的緊張死死不肯鬆手，將本來平滑的布料揉的皺成一團，“難道太子要害的是父皇？而父皇恰巧這幾年不太愛用香便，將它賜給我。於是…”
“太子心思細密，恐怕宮中府庫中的凝墨都被他做了手腳。反正這是極珍貴的名香，陛下不用，也會賞賜給陛下中意的臣子。這幾年陛下與太子早有嫌隙，陛下中意之人往往就是掣肘太子的利器。太子這一招以不動應萬變，細細想來實在是毛骨悚然。”洛清影輕聲道，“不過這些都是猜想，還是先要確認為好。”
“如何確認？”趙弘瑀問道，“太醫院的秦邈靠不住，蘇祓又不便相見…”
“杜若。”洛清影打斷了他，“他既能診斷出我所中的毒，想必就能辨認出凝墨裏是否有斷蓇生花。”
“你剛來王府，如果此時招他來恐怕會引人生疑。我讓歡招帶上一些凝墨去太尉府，順便再帶上一些藥材珠寶過去，就說是登門拜謝太尉去了。”
“好。”洛清影認可他的想法，說道，“事不宜遲。”
趙弘瑀心中有數，便將歡招叫了進來，仔仔細細叮囑一番，歡招得了令，立刻帶上人去了太尉府。
歡招心思機靈，找了個機會與洛清籬悄悄說明來意。洛清籬便叫來杜若，讓他仔細檢驗。
杜若看了看那一截凝墨，說道：“大人，這斷蓇生花無色無味，憑肉眼無法看出。下官隻能用活禽試毒，估計需要些時日。”
“好。”洛清籬點頭，然後對歡招說道，“公公先回去，一旦確定我便會立刻讓章延澤去報信。”
“那就有勞二位大人了！”歡招承著諾，“奴才這就回去告訴殿下和侍郎大人。”
洛清籬頷首，著人送歡招出門。待歡招走後，杜若立在一旁並未要走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