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弘瑀眼色一閃,道:“是。”
“看樣子你已經成竹在胸了。”洛清影見他一臉沉著,知道他心裏已經有了安排。
“你讓我當著太子之麵向父皇求賜凝墨,必然會引起他的不安。我已經去和舅舅交代過,安排人暗中盯住太子府。如果他還未來得及處理,那麼自然可以順藤摸瓜找到。如果他沒有動靜,那麼我便放出風去,說有人發現散落民間的凝墨。他一定會擔心當初沒有處理幹淨,再去確認,到時我們隻要跟在後麵就可以了。”趙弘瑀得意說道。
“嗯。”洛清影聞言,不住點頭,繼而又說道,“最好把蘇向慶也查一查,他是太子的心腹,太子無法做的事情,他必然會出麵。”
“你說的我都想到了。”趙弘瑀笑了笑,“隻許他趙弘嘉有眼線,就不許我安插點人手嗎?我已經囑咐舅舅將太子、蘇向慶和沉香閣都監視起來了。”
“你是懷疑蘇祓?”洛清影微微皺眉。
“不是懷疑,隻是以防萬一。”趙弘瑀沒有遺漏過他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因為章延澤,因為她救過你我,所以你不願懷疑蘇祓。但誰又敢保證她當初救你我的用意是什麼?既然要圍獵他們,就不能在抓鋪的網上留下任何漏洞。”
洛清影抿了抿嘴唇。趙弘瑀說的在理,他無法反駁。可是從情感上來說,將蘇祓與太子等人相提並論,又確實讓他有些不舒服。就像趙弘瑀所說,如果不監視蘇祓,萬一給太子留下缺口,那就百密一疏,功虧一簣。
更重要的是,趙弘瑀竟然未和自己商量就見招拆招將下一步的計劃安排妥當。洛清影突然想到洛清籬曾說過的那句“最是無情帝王家”,心裏隱隱有些別扭。
“既然你已經思慮周密,就按你說的辦。”洛清影輕聲說道,“但是抓到之後不可說出斷蓇生花之事。”
“嗯。”趙弘瑀點點頭,若有所思道,“今日父皇耳提麵命,讓我要好生輔佐太子,這正說明你之前的猜想是對的。太子之事關係到社稷命脈,前太子的案子牽連了多少臣子,甚至差點釀成宮廷政變。有此前車之鑒,父皇不會貿然再動更換太子之念。何況太子雖然心思狠毒,但是這麼多年來兢兢業業輔助父皇處理政事,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沒有把握,我不能輕易站在他的對立麵,這樣隻會讓父皇對我心生疑慮。”
“我覺得,但就私扣貢品一事就足以讓這些人嚐到點苦頭。這件事由侯爺出麵理所應當。他負責宮城禁衛,皇城安全,查到點小偷小摸的事情情理之中。”洛清影端起幾案上的茶盞,淺抿一口,繼而緩緩說道,“趁機打斷太子幾個爪牙,挫挫銳氣,也是不錯的。”
“誒!”趙弘瑀一把搶過洛清影的茶盞,“說了這麼久,茶都該涼了。”
“天熱,不礙事。”洛清影擺擺手,也不與他再爭執。
“天熱也不行。”趙弘瑀理直氣壯,“杜若千叮嚀萬囑咐,你現在比以前更金貴。再說了,照顧不好你,我就跟整個太尉府都結下梁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