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弘瑀和洛清影從校場出來,匆匆進了馬車。剛坐定,趙弘瑀便從衣襟裏掏出一個錦囊,正式方才小玉交給他的那個。
“皇後讓小玉送來的。”趙弘瑀緊皺著眉頭將錦囊打開,裏麵果然塞著一張紙條。
趙弘瑀看完,將紙條遞給洛清影,說道:“父皇並無意換掉太子,皇後讓我隱藏鋒芒,不可輕舉妄動。”
洛清影接過字條,細細看了一眼,不動聲色地問道:“你打算如何?”
趙弘瑀側著頭望著洛清影,將他手中的字條收了回去,撩開窗簾看了一眼,然後又倏地放下,轉過身湊近說道:“皇後所說之事我早有準備,既然要扳倒太子,橫豎我都不可能完全不撇清關係。如今他千方百計防著我,但凡有風吹草動,他和某些人都會認定是我搗鬼。今日洛清籬的反應不也正應證了這一點?”
說到這,趙弘瑀頓了頓,見洛清影不說話,他又接著說道:“既然如此,何不就光明磊落一些?你我曾經說過,蘇向慶銷贓,被舅舅的人抓住,這都隻不過是正常執行公務罷了,理所應當。若說京城之內有人行不軌之事,暗影查不出來,那才反而是舅舅失職。我既公事公辦,即使太子有怨氣,他也說不出什麼。誅心之事,無憑無據,乃是下策。”
“這件事我們之前是商量過,可是皇後說的清楚,陛下眼下仍無換太子之意,我怕這麼做確實不夠穩妥。”洛清影有些憂慮,“兄長今日回來,便立刻詢問我這是怎麼回事。”
“你怎麼說?”
“他知道你我中毒皆因凝墨,所以不管我怎麼說他都不會相信這事兒與你一點關係沒有。他怕我們按耐不住,操之過急。今日他試探你,也就是擔心你穩不住陣腳露出破綻。他質問你無妨,若是朝堂之上太子的人如此質問,你倒真要做好應對之策。”
“他洛清籬竟然擔心我?!”趙弘瑀以為自己聽錯了,“擔心我就好好說啊!這麼一頓陰陽怪氣,誰受的了啊?算了,反正他也是為我好。畢竟比起太子那幫人,他還是好很多的。”
洛清影也不接他話茬,問道:“你今日怎麼沒去探望侯爺?”
趙弘瑀擺擺手道:“舅舅舊疾在身,因蘇向慶的事情熬了半夜,今日難免精力不濟,也不是什麼大事。探望自然是要去的,不過也不用那麼著急,省得別人不知道還以為我們又在商量什麼驚天陰謀呢。”
“嗯,確實如此。”
洛清影正要接話,見趙弘瑀將紙條團了團,直接塞進了嘴裏。
“你?!”
趙弘瑀幾咕嚕吞咽了下去,嬉皮笑臉道:“吃進肚子裏最安生。”
見洛清影一臉無奈,趙弘瑀做了個鬼臉,接著又正經下來說道:“一會兒你先回府,我還要去一趟侯府,有些事情還沒弄清楚。”
“什麼事?”
“蘇向慶能把奉宸庫中的貢品運出來,必定是有內應。上次入宮臨走之時,我與小玉閑聊幾句,她說宮裏最近風氣不好,有幾個侍衛因為聚賭而被除了軍籍。這不早不晚的,怎麼就這麼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