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點半的時候,天已經完全的黑了下來,而我的手機也充滿了電。我告辭了老板,朝著縣醫院走去。
這裏距離縣醫院隻有兩百米,我走進了醫院的大門,卻想了起來我還不知道杜文秀在哪個病房。
我很少來醫院這個地方,也不知道該去哪裏查詢。正好看到了樓梯口走下來一個年輕的小護士,我快走了幾步衝了過去。
小護士自然也看到了我,竟然故意的避開我,眼神中除了厭惡還有點恐懼。我想起了自己現在的這張臉,趕緊停下了腳步,焦急的喊了一聲:“你好,我想找一個病人,請問應該去哪兒查詢?”
小護士這次終於沒有逃跑,但是還離我遠遠的,而且眼神中充滿了戒備。用手指了指大門進口東側的一個小窗口。
“那裏是谘詢台,你去那裏吧。”
“謝謝!”
還沒等我把謝謝兩個字說完,小護士就飛快的走掉了。這讓我不由得歎息了一聲,也不知道我這張臉還能不能變回來,看這模樣似乎並不是中邪後遺症那麼簡單。
但我現在卻顧不得想那麼多,按照小護士的指點,我走到了谘詢台那裏,把身子低下了一點,透過玻璃窗望了進去。
一名戴著眼鏡的中年阿姨坐在裏麵,正好也抬起頭看到了我。她的反應更大,整個人拖著椅子往後挪動了一大截,兩眼像是看怪物一樣看著我。我無語的一聲哀歎,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活見鬼吧?
“你要幹什麼?”
我認為這位阿姨應該是第一次在工作崗位上說這句話,我盡量把自己的表情放的自然一點,聲音柔和的問道:“你好,幫我查詢一下杜文秀住哪間病房可以嗎?”
她沒有立刻回答我,充滿戒備的看了我一眼,然後小心翼翼的湊到了電腦跟前。我看到她在鍵盤上麵敲打了幾下,然後聲音有些顫抖地說道:“B區三零四病房。”
我說了一聲謝謝,也不再去觀察她的臉色變化,直接朝著她告訴我的病房號走去。縣醫院總共四層,隻有一個專門運送病人的電梯,而且很不方便。所以我直接從樓梯走了上去。
上樓梯的時候,遇到的幾個人全都是見鬼一樣的避開了我。我現在已經有點開始麻木,但是剛到二層的平台準備往三層走的時候,我卻聽到了一聲咒罵。
“馬雲鵬這個王八蛋,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沒想到連個小丫頭也不放過。多虧了杜豁子一直以來這麼照顧他!”
我的腳步不由得頓住了,不用抬頭隻是聽聲音我就知道是誰。住的離我不遠的杜鳳和,和杜豁子算是本家。這麼說起來的話文秀就是被他送到醫院的。
他和他的一個本家哥哥現在正從三樓往下走,而且腳步很急,似乎是急著去做什麼。我低著頭,怕被他們認了出來。不過他們經過我身邊的時候,連看都沒看我一眼,而且還在繼續說著話。
“文秀這次丟了一定是馬雲鵬那個家夥幹的,如果再找不到的話,我們隻能報警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子,文秀丟了!她不在醫院了嗎?我愣神的功夫,杜鳳和他們兩個人已經快下到一樓了。
我登時醒悟了過來,轉身朝著樓下走去。同時聽到了杜鳳和那位本家哥哥的一聲歎息:“你說這一家子,杜豁子電話死活打不通,偏偏文秀又出了這檔子事!報警肯定是要報警的,但我看也不一定就是馬雲鵬下的手,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他應該做不出這樣的事來。”
我差點被他的這句話感動的痛哭流涕,終於有人為我說一句話了!
“三哥,你這個人就是太厚道了。那天看見馬雲鵬進文秀家的人又不是一個兩個,除了他還能有誰?而且文秀一出事,那小子就跑了,不心虛的話他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