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力毫無顧忌的撲到了棺材上麵,一邊嚎啕大哭一邊拍打著棺材板。這種過激的行為有點嚇壞了棺材兩旁的守靈人,一個個瞪著眼睛看向了張力。
我也是一陣心中悲苦,默默的走到了棺材頭裏的蒲團上麵。就聽到有人喊了一聲:“靈前點紙,一叩首、二叩首、三叩首、四叩首,還禮!”
我隨著那人的唱和給歡子磕了四個頭,死者為大,這也算是我送歡子最後的一程。
而這個時候我就看到一對中年夫婦,從正房的房間裏麵被人攙扶著走了出來!兩個人身材都不算高大,而且顯得非常瘦弱,尤其是那個婦人,眼睛都有些看得出來的浮腫,估計是哭的太厲害了。
從身邊人態度和他們兩個人的神情上可以大概的猜測出,這二位應該就是歡子的父母。兩位老人走到靈堂前麵的時候,張力還在那裏拍著棺材板,嚎啕大哭著。
張力的哭聲又勾起了老人的傷心,很快一聲悲慘的女人哭號聲響了起來:“我的兒啊,你怎麼能忍心這麼走了啊!你讓我以後怎麼活呀!”
我更確信無疑,這老婦人肯定就是歡子的母親。很快就有人過去把歡子的母親拉到了一旁,不斷的勸慰著,歡子的母親這才終於止住了哭聲。而我也趕緊走到了張力的身邊,拉了他一把。
張力看了我一眼,這才終於止住了嚎啕,我看到了他眼中流下的淚水,應該是真傷心了。這個時候,歡子的父親走了過來,打量了我們兩個一眼,問道:“你們是歡子的朋友?剛才的電話是你們打的?”
張力點點頭,看著老人說道:“歡子在我的店裏麵工作了一年多,我本來想去看看他的,沒想到出了這種事,還請老人家節哀!”
歡子的父親說著眼圈就紅了,一臉的悲切,也說不出話來。拉著張力就往房間裏麵走,旁邊還有人招呼著我,一起朝屋裏麵走去。
歡子家的房間很大,但是相對卻很簡陋。應該是這幾年剛蓋好的房子,但是沒有裝修,甚至牆麵還露著水泥麵。
房頂上麵拉著就像是蜘蛛網一樣雜亂的電線,所有的照明還是那種老式的白熾燈。我一陣心酸,從這些東西上就可以看得出來,歡子的家境並不富裕,甚至可以說有點寒酸。
像這種家庭,能把房子蓋起來已經很不容易,一般的裝修都會留到兒子結婚的時候才會做。這樣的話會顯得很新,免得到時候重新裝修。
可是誰又想得到,好好的一個人,他就這麼沒了呢?我正這麼想著的時候,就被人拉到了房間的裏屋。
裏屋擺著一張大床,上麵鋪著床單,兩個歲數大的女人盤腿坐在床上,圍著一大堆白布,我知道這是扯孝的,也就是親朋好友腰上係的白布和頭上的帽子都是她們撕出來的。
看到我們進屋,兩個老女人看了歡子的母親一眼,問道:“這兩位是?”
這是一種習慣性的問法,兩個負責扯孝的老女人會根據客人和死者之間的關係。來扯不同規格的孝布。
在農村的喪事上麵,不用去問,根據身上穿的不同的孝衣,就能大概知道這個人的身份。歡子的父親卻有些為難,因為在一些地方,朋友來隻是單純的吊唁,並不穿孝衣的。
我一看這情形,自己對著床上的兩個老女人說道:“按照兄弟來算吧,我們送歡子這最後一程。”
張力也在一旁附和道:“對,就按照兄弟的來吧。我們本來就是來送歡子的。”
兩個老女人自然不會問什麼,人家來這裏就是幫助主家操辦喪事的。倒是歡子的父母,看著我們兩個一臉的錯愕,繼而竟然哭出了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