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驚愣間,瑣碎繁雜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聽起來人數不少的樣子。
羋姑和鳳姬還有各自忙活的下人們不禁抬頭看了兩眼,發現一個穿著華貴,容貌俊逸的男子帶著一隊官兵打扮的人馬在墨丞的陪伴下,朝他們的方向走來。
鳳姬見狀心髒不禁急速跳動起來,因為她認出來,站在墨丞身邊的那個男人就是宋年。
腦海裏迅速閃過自墨丞出關後的種種,很快反應過來,這一切不過是墨丞打算將計就計。
既然宋年已經得到消息,說她在這,那麼就隻能放任他們進來掘地三尺搜查,才能保她繼續留在芳園。
否則一旦宋年打算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下一道死令,賜死這裏的所有人,那就糟糕了。
而所謂的因冒犯墨丞而貶為女婢,也不過是墨丞或者雲三的計謀,為的就是以假亂真,迷惑宋年。
見眾人行禮,鳳姬連忙低頭跟著行禮,雖然墨丞已經用金針術改變了她的容貌,但是大概是因為心虛的緣故,她還是忍不住擔心會被認出來。
宋年掃了她一眼就掠過去了,隻是墨丞看見她卻不由愣了愣,明明不久前還完好無損的,怎麼送過來就這一陣功夫,側臉就腫的那麼厲害,是被人給打了?
“墨園主,你園子裏所有人都在這裏了嗎?”
“嗬,王爺,還有部分下人在前院,我已經命令手下去傳喚過來了,請稍等。”
“墨園主,你也知道本王的身份,本王要找的人想必你心裏也清楚的很,與朝廷為敵的後果有多嚴重,想必也不需要本王多加強調了。我們就明人不說暗話了,本王接到消息,說人被藏在芳園了,你今日若不給本王個交代,哼。”
宋年雖然沒有將話說完,但是冷哼聲中的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王爺言重了,我自然知道包庇朝廷要犯是重罪,又怎麼可能明知故犯呢?既然王爺說有人證,那不如這樣,王爺將人叫過來,我們自然可以當麵對質。”墨丞唇畔掛著淺笑,配上那張溫潤如玉謙謙公子的俊顏,看起來完全就是一個親和無害的貴公子。
隻是那雙墨瞳中卻湧動著深不見底的暗潮,似乎能讓人一不小心就陷進去。
鳳姬聞言不由暗暗為墨丞此話點讚,因為他們都清楚,宋年是不可能找那個人當麵對質的。
那個內奸可能是中途吃裏扒外的奴仆,也可能是宋年早前就安插進來的眼線。
無論是哪一種可能,既然消息已經傳到,自然沒有必要完全暴露,畢竟留著假如以後還有用呢?
退一步說,假如宋年現在將芳園搜遍也沒有找到自己要找的人,就算是有人證又怎樣?
所以還不如留好自己的底牌,這樣淺薄的道理她都能一眼看出來,想必宋年還沒有傻到那種程度。
宋年當然不傻,緊盯著墨丞那雙極漂亮的眼睛,臉色陰沉不定。
隻是他心裏明知道對方有心庇佑那個人,偏偏沒有直接證據證明,人證也不能叫出來。若是揪不出那個人,現在受再多的氣,都隻能忍著了。
“墨丞,你當真要與本王為敵?”
語氣間頗為咬牙切齒,今日這梁子一結下,怕是以後芳園一旦出半點差錯落在宋年手上,下場多半是極為淒慘的。
“王爺哪裏的話?芳園哪敢與朝廷為敵,更遑論我一介草民,又怎敢窩藏王爺要找的人?我想一定是有人栽贓陷害,請王爺明察。”
墨丞說的正兒八經,宋年氣的手都有些微的發抖,冷哼一聲便不在說話。
不久,雲三帶著一批下人走了過來,讓他們與苑中其他下人整齊排序站在一起,而鳳姬則站在了一個不起眼的位置。
“所有人都在這?”
“正是。”
宋年斜睨了墨丞一眼,冷笑了一聲道:“嵐,帶人去給我搜,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給我找出來。”
“是。”
一個青年男子領命後,便帶著身後身穿兵甲的手下們以後院為中心,朝著四麵八方四散開來,以地毯般撒網搜尋的方式,尋找他們想要找的人。
不明所以的下人們哪裏見過這陣仗,有些膽小的嚇得渾身哆嗦,凝重的氣氛在眾人間彌漫。
宋年就在眾人麵前踱著步子,銳利的眼神掃視著眾人,來來回回掃視了好幾圈,鳳姬強作無視地站在那裏,內心暗自祈禱著自己別被注意到。
“她叫什麼名字?”
被突然一指的鳳姬內心一跳,倒是雲三及時反應過來稟報道:“回王爺,這是個剛入府的丫頭,本來是安排服飾園主的,不過因為出了錯,才能貶到後院成粗使丫鬟的。”
“是這樣嗎?”宋年銳利的目光直掃向羋姑,緊盯不放的樣子似乎絲毫不容許她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