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兒子進屋,正在屋裏踱步消食的方母回頭看著他。
“你倒是個心細的,我竟沒想到。那孩子在那家裏必是吃了不少苦,看那身衣裳,也不知是幾歲時的,實在不合身。”
方友桐過去接過娘親手裏拐杖,扶著她往外走,“娘,這會兒外頭暖和,出去走走吧。”
方母見他不語,麵上笑的慈祥,隨他牽著。
“娘親既然將人留下,以後還請多照顧照顧。”方友桐牽著老夫人跨過門檻,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方母像是有準備般,“你這會兒倒跟我客氣上了,這孩子我看著甚是喜歡,不用你說,我心裏自有分寸,隻是她的事,你要多費心了。”
“兒子費什麼心,隻多跑兩步路的事。”
方母點點頭,母子二人相攜在院裏曬太陽。
金色的光芒灑在一老一少身上,甚是晃眼。
……
鳳姬又走了不近的路程才回到柳家,剛歇了口氣,柳陳氏便氣勢洶洶的推開了門。
鳳姬對她這不請自來的行為早就見怪不怪了,隻嘴上道了個“大伯娘好”,就沒了下文。
柳陳氏見她這不冷不熱的態度,心裏雖氣,但又怕鄰居聽見,便不敢發作。
隻是氣勢不減,“你一大中午去哪兒了!到了飯點兒不見人影,你這是想餓死誰?”
鳳姬一臉憂心地說,“誰餓死了!姐姐?還是大伯?”
“放你娘的狗屁,小蹄子你給我嘴巴放幹淨點!”
鳳姬似笑非笑看著眼前的婦人,同樣為人母,這還是一家子呢,做的都不如一個剛見麵的外人,若叫外人看見了,也不知會怎麼想。
“那看大伯娘的意思,是沒誰餓死了。那小丫就不懂了,這個家淨是好手好腳的人,怎麼離了一個十歲的小丫頭,就落到要餓死的地步,我原是這麼重要的人麼?”
哪裏聽不出話裏的譏諷,柳陳氏一雙眼睛瞪得駭人。
“你不必陰陽怪氣的講話,我隻問你,你這一上午哪裏去了?”
幸好自己心裏有譜,提前打了腹稿。
“砍柴路上遇上族長夫人,喊我去吃了個便飯,這才晚了,不信大伯娘跟我問族長去。”鳳姬說著從床上起身,看著就要往外走。
這小蹄子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這會子族長對他們家正在氣頭上,哪裏再敢去招惹。
“你給我回來!族長整日忙的腳不沾地,哪裏有時間管你這破事!”
鳳姬停下步子,“我隻想證明自己清白,並未真想去叨擾,這下想來大伯娘是信了我了?”
老女人應也不是,罵也不是,一時沒主意。
她何時在這丫頭麵前這般吃虧?
柳陳氏心裏覺得有什麼不對,卻又說不出來到底哪裏不對,隻是不知這丫頭的性子怎麼說變就變,半點預兆沒有。現在不僅有族長撐腰,還讓她知道了她那死鬼爹留下的寶貝,這往後怕是不好拿捏了。
鳳姬並不清楚她心理的鬼算盤,隻想快些請她出去,自己好躺一會兒。
“大伯娘,您若沒有其他事,就先回去歇著吧,小丫這剛搬過來,還有好些東西要收拾。”
她就那麼一床破被子,還有什麼好收拾的。
如此明顯的趕人,柳陳氏心裏有氣,卻又找不到理由發作,直把臉憋得通紅。
鳳姬也不看她臉色,轉身收拾被子,又擺好枕頭,隻當後麵是團空氣。
柳陳氏瞪著眼看了一會兒,覺得無趣,鼻子裏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鳳姬‘啪’的一聲關上門,仿佛送走了什麼瘟神。
柳陳氏被人當麵摔門,而且還是往日自己隨意揉搓還不敢說一句話的柳小丫,一時氣的不知如何發泄,隻好去找男人算賬。
柳山剛吃過飯,正躺在床上想著自己白日見過的李媽媽。
那身段,還有那勾人的眼神,當真尤物。若是能壓在身下,真是做鬼也願意。
腦子裏滿是和那李媽媽在床上顛鸞倒鳳的場景,手下動作一快,便來了感覺。
就要到最爽快的時候了,房間的門一下被人打開,隨之而來的還有中年婦人尖銳的嗓音。
柳山的夢碎了,那玩意兒也差點碎了。
“娘的!誰!”
看清來人,柳山心裏泛起一陣惡心。
年輕的時候,自家老婆也是有幾分姿色的,怎麼這才多大歲數,竟已然生的這般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