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那家也不富裕,但方母是個賢良淑德的好人,方友桐這麼些年也一直寒窗苦讀,若是命好,將來興許能考個功名,這丫頭嫁過去不會受氣。
族長心想這孩子看著命苦,實則不然,是個有造化的。
“這孩子好,家室雖說窮了些,但家裏就一個母親,他又是個好讀書的,你嫁過去不會苦了你。”
鳳姬明白族長的意思,又含羞的點點頭。
族長欣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對了,小丫你今日特意找我所為何事?”
見族長提起自己來時目的,鳳姬收了羞色,麵露難過。
族長見了,不免心生疑惑,“你有何事隻管說於我聽,我自會為你做主。”
鳳姬將柳家二人藏包裹和房契的事情原原本本說了出來,隻是略微添了些油加了些醋,將自己說得可憐兮兮,又說的柳家二老人神共憤。
看著族長的臉色難看到極點,鳳姬才收住了口。
族長本就因為上次的事情對柳家夫婦心懷不滿,聽外人言語,也知道那二人從未將鳳姬當作自己孩子,隻管自己使喚。故今日鳳姬說這許多,他竟半點都不懷疑,氣的臉色鐵青。
“豈有此理!柳家二老實在欺人太甚,真是把我當初的話當耳旁風了。”
鳳姬見勢將包裹從身後拿出,放在桌上。
“族長,這麼些年小丫一直忍氣吞聲,為了柳家名譽即便大伯和大伯娘如何待我,小丫都從不聲張。可是如今小丫已是有婚事之人,自然不能再任由別人欺負,否則便是對夫家不公。”
說著適時的抹了兩滴淚。
“小丫爹娘本不欲留著這包裹,知道會引來事端,如今自家親叔伯竟為了這身外之物幾次三番對小丫下手,小丫求族長收回這東西,小丫實在無福消受。”
聽著話裏有話,族長趕緊追問下去。
“幾次三番害你?你快說於我聽!”
鳳姬一臉吃驚,仿佛自己不小心說露了什麼,支支吾吾。
“快說!不可有半點隱瞞!”
鳳姬無奈,又將那次夜裏柳青煙被抬出去那事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
族長聽罷,再忍不住了,拍案而起。
“這柳家人實在欺人太甚,都是流著一樣的血,怎能做出此等畜生不如的事!”
鳳姬低著頭忍不住偷笑,可看在族長眼裏卻是抽抽搭搭的在哭,心裏不忍又湧上幾分,忙坐下安慰。
“好孩子,你別難過,這東西是你的就是你的,別人誰也拿不走。你若不放心,隻管留在我這裏,族長給你做主,我看誰敢再打它的主意。”
鳳姬抬起頭,一臉嚴肅。
“族長若是真的疼小丫,可否為小丫做個主?”
族長撫著她的肩頭,“你說!”
鳳姬咬了咬嘴唇,“小丫想分家,小丫想念自己的家了,小丫想回去看看爹娘。”
族長一愣,轉眼眼角卻紅了,鳳姬分明地看見族長扭頭過去時,眼睛裏有晶瑩的東西。
她一下心軟了,覺得自己騙了族長的感情。
可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沒錯,上一世原主受的苦比現在可是難過百倍,就因為什麼都不說,才落得那般的下場,自己萬不可重蹈覆轍。
鳳姬看出族長在暗中衡量,於是將頭放得更低,好讓自己看起來越發的楚楚可憐。
這招果然有效,族長動搖了。
“丫頭,你莫再難過了,我不是沒想過讓你分家,隻是你一個女孩子家如今尚未及笄,若是真的一個人生活,無依無靠什麼都要自己動手,我怕你過不下去啊!”
鳳姬抬起頭,一臉倔強,“小丫怕若是再不分家,小丫也沒幾年日子可熬了。”
這句話才是真的戳中族長的心了,能說出這種話,可見這孩子平日裏受的是什麼罪。
“好!你當真要分家?”
鳳姬鄭重的點點頭,“再不能比這更真!”
族長無奈的歎了口氣,“走!我去給你做主!”
說罷,將拿包裹妥善放好後,轉身拉起鳳姬的手。
“去柳家!”
鳳姬眼睛睜了睜,握著族長的手緊了緊,從未有此刻這般開心。
族長叫上老劉,三人一同去了柳家。
到了柳家,族長讓老劉招呼著把鄉親們都叫來,不一會兒的功夫鄉親們都聚齊了。
恰好這時柳山回來了,還未進屋就看見自家院裏院外站滿了人,一下有些摸不著頭腦,卻本能的覺得大事不妙。
柳山先回到院裏,一見族長坐在院中,旁邊站著柳小丫,眉心跳了跳心道不好。忙擺出一副討好的嘴臉看這鳳姬,作勢還要過去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