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四下看了看,也開口,“這銀子怎麼辦?”
‘病人’回道,“那姑娘說若是得了銀子,隻管咱們兄弟自己分了,不必客氣。”
“你說這姑娘同這家人有什麼仇,竟要做到這份上?”
“管她什麼仇呢,咱們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怪隻怪這老太婆平日作惡太多,總有看不慣的。”
彼時,一抹綠消失在牆角,看完了這場好戲,鳳姬還需安排下一場。
果然,接連幾日,錢趙氏的鋪子一直有人上門尋事,理由都是吃壞了肚子。
錢趙氏再不願拿錢出來,那些人便砸,但凡見到的拿起就往地上扔,街坊鄰居做生意的為了看熱鬧將她家門口圍個水泄不通。
隻幾天的功夫,錢趙氏就老了十歲不止,家裏生意也一日不如一日。
錢大貴又素來是個吃軟飯的膿包,於生意上半點忙幫不上,不出一個月,錢家鋪子就因為入不敷出,倒閉關門。
母子二人沒了吃飯的依傍,錢趙氏便想起給兒子說親。
村裏有個寡婦,三十來歲死了丈夫,別的沒有,手上嫁妝倒是攢了不少,錢趙氏惦記著那些嫁妝,這幾日淨往那寡婦家走動。
沒成想那寡婦還真同意了,錢趙氏歡天喜地回去告訴兒子這個喜訊。
母子倆一合計,第三日便迫不及待地將人娶進門。
可是,這一娶進門,錢趙氏才發現自己上了當。
這寡婦平時裝的好像是個賢惠的,可真進了門才知道是個比自己還潑辣的主。
原以為兩人一成親,自己就能坐上當家主母的位子,可除了一日三餐,那寡婦連個錢子兒都不曾叫她二人見著。
更可憐的是,進門第二日,嫁進來的寡婦便將二人叫到跟前兒立了規矩。
“我雖是個嫁進來的,可到底這家裏還指望我養活,所以你們別指望我伺候誰,日後這家裏大事小事都是我說了算。若是我知道你們有其他心思,可別怪我一紙休書將你二人攆了!”
錢趙氏一聽這話,娘啊,這哪裏是娶了個媳婦,分明是接了個祖宗啊,自己一把年紀還要看她臉色,這日子怎麼過!
可是有什麼辦法,自己還指著她那點兒嫁妝過活,不想忍也得忍,錢趙氏隻好覥著一張老臉笑嘻嘻的應下。
讓人沒想到的是,這寡婦可不是一般的刁鑽任性,成日裏讓錢趙氏給她端茶送水,做牛做馬,懶的時候連飯都是錢趙氏拿勺子一口口送到嘴邊的。
錢大貴自然也不用說,當了多年寡婦的女人於房事上可不是一星半點的厲害。
錢大貴若是賣力伺候好了,女人還能有個好臉色,可若是哪一次沒有力氣半途而廢,或是讓她有一點的不滿意,第二日是不敢上桌吃飯的。
母子兩個就這麼受著這女人的欺壓,日子實在難過。
有一日,那寡婦將錢大貴打發出去買東西,錢大貴剛走,又搜了一堆的衣裳讓錢趙氏去河邊洗。
錢大貴本來走到半路了,突然想到自己還沒跟寡婦拿錢,便原路折了回來。
這一回來不要緊,竟當麵撞破自己媳婦兒和別的男人廝混。
錢大貴剛進院裏時並未發現什麼,可越往屋裏走就越發覺得不對,總覺得隱約間聽見男女歡愉之聲。
起初還覺得好笑,想自己都快被這寡婦榨幹了,居然還能有這種想法,可越往前走聲音越大。
等走到門口了,才突然發現聲音是從自己屋裏傳出的,錢大貴一下就明白這是怎麼個狀況來。
他又何時受過這樣的窩囊氣,怒火直衝腦門,哪裏顧得這女人是個怎樣的厲害角色,從院裏抄起根棍子,一把掀開簾子衝了進去。
床上二人正顛鸞倒鳳忘我之時,突然身上一涼,再一看,身上遮羞的被子被人一把拎起,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錢大貴。
二人尚光著身子,那寡婦一聲驚叫,縮到情夫身後。
可讓錢大貴更是難以接受的是,那奸夫非但沒有一絲愧色,反倒一把將自己媳婦攬到懷裏,就這麼歪坐著看著他,眼裏滿是不屑。
錢大貴使了渾身力氣當時就是一棍子,卻不想這一下穩穩當當的讓人接住了。
那奸夫手裏握著棍子,一使勁將錢大貴拽了個踉蹌。
搶過棍子,一把扔在地上,男人起身披了件衣裳,人高馬大的立在錢大貴麵前。
“我勸你啊,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不自量力。”
一聽這話,錢大貴僅剩的一點理智也沒了。
“怎麼著,你偷我媳婦兒,你還不怕死的說出這種話,我今天……我今天非給你點兒顏色看看!”
說著忙彎腰去撿地上的棍子,隻是人剛蹲下去,就被那奸夫一把拎了起來,再一甩手扔到了一旁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