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血腥味濃烈至刺鼻的地下室鑽出來時,天已放光。
蕭景揚走進那間燈光炫亮的臥室,從衣櫃裏取出一套整潔的白西裝換上。出門時,床上的兩名少女尚未從昏睡裏醒來,蕭景揚也沒打算叫醒她們。
在別墅之外已經有一輛等候的汽車,保持發動著隨時準備出發。
坐進車後,蕭景揚遙望別墅平台上葛老的直升機升空,隨即吩咐開車前往機場。
就在蕭景揚離開後的不多時,整間別墅突然起了一場大火。衝天火勢從別墅裏麵燃起,一發不可收拾,轉眼間將一幢別墅燒成了灰燼。
什麼都不再留下。
今天是蕭景揚的好日子,是他自從十年前被剝奪了繼承人身份後唯一的喜事。
蕭雲重將要當著全世界的麵宣布蕭景揚成為蕭家唯一的繼承人。
宴會是在海市,來的嘉賓幾乎包攬了全球的富貴階層。
不管蕭雲重這次的造勢是不是無奈之舉,但其得到結果為了是讓蕭家從醜聞的陰霾中重新解脫出來。
宴席之上,一直保持著優雅風度的蕭景揚給所有人都落下了極好印象。
唯一的小插曲,隻能算是醜聞的主角蕭景華在中途不請自來出現在了宴會大廳裏。
一巴掌,輕快且響亮的一巴掌。
在所有人的麵前,蕭景揚狠狠的抽了蕭景華一巴掌。
周圍人都理解他,因為此時的憤怒之舉其實是解決尷尬的最佳方案。
當看見蕭景揚背在身後的那隻手在微微顫抖時,所有人又感同身受到蕭景揚這位極其善良的哥哥心中那份恨鐵不成鋼的怒意。
蕭景揚,這一代新的蕭家繼承人,讓人挑不出絲毫瑕疵的舉止言行令在場人心中更添了許多的欽佩與信心。
但實則,在蕭景揚平靜麵容之下隱藏的是一份幾欲脫口長嘯的快意……
晚間,喧囂散去。蕭雲重將蕭景揚招進了書房內。
端坐在書桌後的蕭雲重盯看著一直靜靜站在自己麵前的兒子,心中百感交集。終有半天,緩緩的吐了口氣後,搖頭道:“這些年,你是不是一直在記恨我?”
蕭景揚低垂雙目,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動作。
蕭雲重歎了口氣:“這裏隻有你和我,在這裏隻有父親和兒子。有什麼話不妨坦然說出來……我知道,這些年我對你的冷落肯定讓你非常恨我。你會覺得,在你弟弟出事後我才想起你,是把你當成了一種工具。”
蕭景揚抬起頭,平靜的說道:“父親叫我,是因為需要我。這一點我是知道的。”
蕭雲重深歎道:“不錯。在你弟弟的事發之後,我們與馮家的矛盾已經變得不可調和。”
蕭景揚想了想後問道:“現在景華他已經被你剝奪了繼承人的身份,馮曉婷也帶出了她的未婚夫。為什麼我們不能利用這個緩衝期,重新與馮家建立新的關係?”
蕭雲重無奈深歎著:“兒子啊。這世界上怎麼可能有真正的和平。和平相處隻不過是雙方為了休養生息所互相找的借口。有利益就有競爭,除去對方是必然結果,無非是早和遲的區別。景揚,你要記住,在這個世界上站立在頂端的隻能有一個人。”
似有領會的蕭景揚默然點了點頭,旋即懇聲道:“既然父親也這樣想,那我就這麼做吧。”
聞言的蕭雲重心中不免激烈蕩漾。回想起曾經對其的冷落,不禁萬分悔恨。
起身後,蕭雲重打開了藏在書架後的保險櫃,從裏麵取出一份厚厚的文件,鄭重的放在了書桌上。
“這是我的一份授權書。內容是在我死後,會將我名下所有的財產與集團股份全部轉到你的名下。”
攤開後,慢慢翻至最後一頁。在蕭景揚目光所聚焦的地方,蕭雲重的手指在空白的簽名處輕輕摩挲著。
突然蕭景揚按住了蕭雲重執筆的手,眼中閃光道:“父親真心決定了嗎?”
“恩。”蕭雲重重重的點點頭,隨即再無半分猶豫的將名字簽署在授權書上。
當看著蕭雲重將授權書放回保險櫃中然後坐回書桌,蕭景揚有些激動難抑的緊緊握住了蕭雲重的手掌。
感受到兒子手掌間的強勁力度,蕭雲重慈愛的拍了拍他的手背,勸道:“你別再多想了。這些年,是爸爸對不起你。希望這些可以彌補你這些年來受的苦……今天你累了一天了,早點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