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蘇公公連忙轉過身,匆匆迎上來,恭敬地作揖行禮:“奴才參見王爺。”
“免禮。”白煜虛抬一下手,“皇兄派你來找本王,可是有什麼要緊事?”
“回王爺,皇上今晚在宮中擺了筵席,請您和太妃進宮用膳。”蘇公公開門見山地傳達皇上旨意,“太妃那兒已經有人去請了。”
“哦……”白煜在心中琢磨半晌,這禦筵雖稱不上鴻門宴,想必也不會吃得太輕鬆,說道,“走吧。”
到了夜裏,天兒更冷,風雪更大。
偌大的皇宮冷冷清清的,讓人更倍覺寒冷。
白煜緊了緊狐裘披風,手腳都要凍僵了。
每次進宮他都覺得這皇宮忑大了,走路累得慌,特別在這種鬼天氣進宮,更覺得永遠走不到頭。
蘇公公提著燈籠在前方引路,在拐彎處稍停片刻,伸手道:“王爺這邊請。”
白煜留意一下周圍的景致,問道:“這不是去奉天殿的路嗎?”
“正是奉天殿。”
白煜驚愕不已,奉天殿一般是舉行盛大典禮或者重要節日宴請百官之處,為何臘八家宴會選擇在這裏辦?
看來這次臘八禦筵真的非比尋常!
白煜更為慎重,不覺加快了腳步,半分不敢耽擱。
還未行至奉天殿門口,便看到殿內燈火通明,殿外許多宮女太監井井有條地進出忙活,看得出禦筵排場不小。
白煜更覺納悶,午時已擺過大宴,皇上今晚又要搞什麼名堂?
步入殿中,一眼便看到安太妃麵色焦灼地望向門口,看到他進來後,神色才放鬆了些,卻不忘投給他一個警告的目光,示意他安分些。
白煜把視線從安太妃臉上移開,在殿內掃視一圈。
奉天殿擺宴,皇上坐在中間上位,王公大臣按照官職高低,分別坐在通道的左右兩邊,每人一方小桌。
此時皇上還沒來,桓閣老、桓修齊、周映暉、顧思懿等朝廷重臣俱已在殿中,端坐於各自的座位上。
看到白煜走進殿中,大臣們紛紛起身行禮,態度卻比以往恭敬了許多。
白煜納悶地微笑回禮,就像往常一樣走向自己的座位,蘇公公卻伸手指向另一邊:“王爺,這邊坐。”
白煜順著他的手抬眸看去,隻見禦座東邊擺了一張小方桌,桌上布了精致的酒菜。
他暗暗吃驚,這向來是太子專用的席位,難不成……
再次掃視殿中在座的各位,發現除了自家親娘驚得目瞪口呆之外,眾大臣皆神情自然,似乎對這樣的安排沒有一絲意外。
白煜微微皺起眉頭,頓時心情鬱悶了許多,看來這些大臣早已知曉他即將被立為儲君,卻獨獨把他蒙在鼓裏!
白煜抿著唇走到那方桌子後麵坐下。
覺得肩上沉甸甸的,心裏頭也沉甸甸的,難受得如坐針氈。
不多時,皇上便走進殿中。
皇上今晚說的還是往常那番客套話,君臣之間來回客套好一陣子,又將眾大臣一一介紹給白煜,讓白煜往後多與他們走動交流,便開始奏樂起舞,卻自始至終對白煜位置的安排隻字不提。
白煜的心情很複雜,食不知味,看著舞女晃來晃去也沒了素日裏的興致,反而煩躁不安。
皇上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
莫非他今日與唐興騰鬧矛盾,又惹皇上生氣了,皇上才借此筵給他施壓,好讓這些朝廷重臣監督他往後的一言一行?
白煜想及此,便覺得吃進嘴裏的酒菜簡直味同嚼蠟!
筵席結束後,皇上讓他、安太妃和桓閣老留了下來。
這頓筵席安太妃吃得頗為心神不寧,此刻的心情更為複雜,眼中透著探尋卻不敢直問,隻是端莊優雅地坐在位子上,同時用眼神示意白煜別亂說話。
皇上瞥白煜一眼,語氣隨和地問:“聽說煜兒今日又與唐興騰起了衝突?”
聞言,白煜和安太妃皆下意識地挺直了背脊。
安太妃麵色透著幾分緊張,微微頷首:“臣妾聽聞此事,已教訓了煜兒一番。”
白煜態度誠懇地附和道:“臣弟已經深刻反省。”
“哦?”皇上好奇地看向白煜,“說說看,你都反省了什麼?”
“臣弟……”白煜頓時語塞,絞盡腦汁也想不出有什麼值得反省的,本來錯就不在他!
這次他當真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若要說他一時衝動差點兒宰了唐興騰,可還沒來得及下手就被皇上召來赴宴了,唐興騰如今還毫發無損。
果真應了她娘那句話,鬧到最後又成了他的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