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閣老拈了拈胡子，沉吟片刻：“徹兒說的也不無道理，再過兩年也不算遲，那就暫且擱下吧。”
“今兒已經和太後說好了，這可如何是好？太後該不會以為我們要反悔吧？”桓老夫人麵帶憂慮，接著看向桓徹，“怡寧公主善良又可愛，太後若是將公主許配給了他人，我看你後悔都來不及！”
桓徹輕咳兩聲，好整以暇道：“每個人的緣分都是上天注定好的，該是我的最終也會是我的，不該是我的，就算強行撮合，最後也隻會以悲劇收場。”
“我看你和公主就特別投緣。”桓老夫人堅持道。
桓徹：“……”
“暫且擱下吧，我明兒再進宮與太後說一說。”桓閣老最後拍板，誰也不再吭聲了。
翌日，小皇子的百日宴酉時才開始。
在此之前，大臣們還是照常處理公務，白煜和桓徹也是照常上課。
到了午後快下課時，白煜實在坐不住了，心早就飛到了外頭，硬拖著桓徹出去溜達。
白煜原本是想去默隨宮，聽說畫師正在後花園給小皇子作畫，忽然興致大發，改道去了後花園。
此時，太後及先帝的各宮嬪妃都在後花園邊賞花品茶邊看畫師作畫，怡寧公主和白燦則在一旁玩耍。
桓徹遠遠地看他們一眼，用扇子在白煜的肩頭上一點，提醒道：“還是先別過去了，免得又被太後訓斥。”
“沒事，今兒是小皇子百日宴，我給自己放個假也無可厚非。”白煜大言不慚地說。
雖然這兩者沒有什麼關聯，白煜還是說得義正言辭。
人若想偷懶，何愁找不到借口？
桓徹無奈地笑笑，與他一起走到太後麵前，向太後恭敬地行了一禮：“臣參見太後，各位娘娘。”
“桓公子平身。”太後虛抬一下手。
各宮嬪妃們也紛紛起身給白煜行禮。
“皇上今兒不用上課嗎？”太後微微抬眸，犀利的眸子就甩了過來。
“聽說畫師在給延兒作畫，朕便過來監督一下。”白煜別開了視線，走到畫師身後，裝模作樣地點評道，“嗯，畫得還不錯。”
小皇子長得白白胖胖，五官像極了先帝，頗具英氣，俊逸非凡。
頓了頓，白煜又突發奇想：“宮中不是有很多畫師嗎？把他們都叫過來，給太後及各位娘娘都畫上一幅，個個長得花容月貌，不畫下來豈不可惜？”
這句話輕鬆地取悅了太後及各宮嬪妃。
“我們都徐娘半老了，哪還稱得上花容月貌？”話雖這麼說，太後的嘴角還是忍不住揚了起來，“與其在這兒哄我們開心，皇上不如趕快下決定，納幾宮嬪妃慢慢逗她們開心。”
“太後說的極是，皇上多納幾宮嬪妃，後宮也就不這麼冷清了，平日裏也可以多走動多說話。”玉太貴妃應和道。
……
聽著她們又七嘴八舌地議論起選後納妃之事，白煜心中不免煩躁，下意識地轉頭瞥桓徹一眼，卻發現他正站在畫師旁邊，兩個人交頭接耳似乎在低聲議論著什麼，桓徹時而點頭，時而輕輕一笑，聊得很開心的樣子。
白煜心頭驀地一堵，頓時沒了繼續待在這兒的興致，走到桓徹身後，略顯不悅地說道：“走吧，回去上課。”
不隻是桓徹，就連太後及嬪妃們都麵麵相覷。
不知皇上是突然覺悟了，還是哪根筋又搭錯了。
桓徹先朝太後的方向行了一禮以示告辭，然後轉頭輕聲對畫師說道：“董兄，我有空再去找你，先告辭了。”
“董某隨時在畫院恭候桓兄。”
倆人相互行了一禮。
桓徹隨即加快腳步，跟隨白煜而去。
“怎麼了？”桓徹側頭打量他，聽到他突然之間要回去上課，便知他肯定又是哪裏想不開了。
“沒什麼，突然想奮發圖強了。”白煜連看也不看他一眼，繃著臉說道。
桓徹頗為哭笑不得，每回不開心就說要奮發圖強，這個理由還真是勵誌得緊！
“太後和爺爺若知道皇上這麼努力用功，一定倍感欣慰。”桓徹揶揄道。
白煜還要說什麼，桓徹便牽著他的手拐向了默隨宮的方向。
低頭瞥一眼兩個人交握在一起的手，白煜內心的陰霾終於消散了些，沒有掙紮也沒有更進一步，隻是由他牽著往前走。
桓徹用眼角餘光悄然觀察他，其實方才內心還有幾分緊張，畢竟極少對他做出這麼親昵的動作，生怕他會反感或者一把甩開。
看到他並沒有表現出什麼不適，便大膽地將他的手握在手心。
“像昨天那樣叫我吧。”白煜突然說道，耳尖微微泛紅。
“嗯？”桓徹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
“在獵場暈倒前。”白煜提醒道，說到這，忽然想起一件事，好奇道，“對了，暈倒前你想對我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