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指望一個向來我行我素、把什麼情緒都寫在臉上的紈絝小皇帝，藏住這麼大的秘密，並把強烈的感情完全隱藏在心底，還真是比登天還難。
這不，才第二天就快暴露了。
一看到桓閣老那晦暗難測的神情，白煜的心不由咯噔一跳，登時僵在了原地。
“昨夜皇上又喝醉了，喝酒傷身，以後還是別喝那麼多酒了。”桓徹煞有介事地提醒道。
白煜的腦子也轉得飛快，馬上從桓閣老身上收回視線，同時鬆開了仍握著桓徹手臂的手，故作鎮定道：“除夕國宴，朕一高興便多喝了兩杯，不知昨夜朕可有鬧什麼笑話？”
“那倒沒有，隻不過醉得走不了路。”生怕桓閣老在乾清宮有眼線，桓徹便把抱他回宮這事也一並解釋了。
桓閣老依舊麵不改色，也不知道有沒有相信，抬步走過來，拱手行了一禮：“皇上，前些天您說過幾日便選定皇後，不知現在可有結果了？”
桓閣老不提起來，他都快忘了這茬了！
他下意識地側眸瞥了桓徹一眼，沉著應付著：“閣老的敬業精神著實可嘉，不過，選後納妃之事不用如此著急，待休完春假再說吧。”
桓徹神色如常，不急不徐地說：“爺爺，皇上昨兒喝了太多酒，當下還犯頭疼，今早參與大朝會也累得緊，不如先讓皇上歇息一下，或者等休假回來再議吧？”
“朕確實乏得緊。”白煜與桓徹一唱一和，卻所言非虛，他著實累得夠嗆，連演都不用演，抬手揉了揉太陽穴。
頓了頓，他又真誠道：“去年一整年全靠閣老幫忙處理政務，實在辛苦了，閣老且先回家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吧，如果有需要，朕可以特許你多放幾天假。”
話已至此，桓閣老也不好再說什麼，隻能拱手道：“老臣多謝皇上的厚愛，輔佐和協助皇上處理政務，乃老臣的職責所在，老臣不敢邀功。”
緊接著，目光在他們身上淡淡地掃了一眼，他們皆是背後一涼，不自覺地挺直了背脊。
“既然皇上龍體不適，老臣就先告退了。”桓閣老向白煜行完禮，便看向桓徹，“徹兒，你也回去吧，別打擾皇上歇息。”
薑還是老的辣！
桓徹不動聲色地說：“爺爺，我去昭仁殿看會書，不會擾到皇上。”
“徹哥哥，你難得回來一次，陪我們一起玩吧？”怡寧公主牽著白燦蹦蹦跳跳地走來，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桓徹計上心來，衝她微微一笑，接著略顯為難地對桓閣老說道：“爺爺，您看……”
桓閣老的目光在他們幾個人身上流轉，遞給桓徹一個別有深意的眼神：“那你便好好陪陪公主吧，要注意安全。”
“好。”桓徹神色認真地應道。
桓閣老隨即轉身離去。
白煜和桓徹皆暗暗鬆了口氣，然後相視一笑。
“皇叔，徹哥哥，你們笑什麼？”怡寧公主納悶道。
“沒什麼。”桓徹退開幾步，自覺地與她保持一定的距離，隨口問道，“公主和世子打算玩什麼？”
怡寧公主水汪汪的大眼睛登時變得亮晶晶的，對白煜擠眉弄眼道：“皇叔，聽說今兒街上熱鬧得緊，我想帶小皇叔出宮玩，可以嗎？”
“你們倆？”白煜毫不猶豫地反對，“不行！”
“上回你帶我出宮根本沒去玩，小皇叔來京城後，也沒能好好地逛逛呢！”怡寧公主湊到白煜身邊，搖了搖他的手臂，撒嬌道，“你就讓我們出去一回嘛，如果不放心，就多派幾個侍衛跟著我們就是了。”
“那也不行！”
她癟了癟嘴，忽然抬眸看向桓徹：“太後和母妃說，徹哥哥武藝高強，若有徹哥哥保護我們，我們也可以出宮的，徹哥哥，你陪我們出去玩吧？”
桓徹：“……”
這些大人該不是早就合計好了吧？居然用這種方法強行撮合他們！
桓徹為難地看看白煜，又看看怡寧公主。
怡寧公主明顯還被太後他們蒙在鼓裏，也沒有對桓徹產生什麼別的想法，隻是單純想要出宮玩而已。
不過為了防範於未然，白煜自然不會讓他們單獨相處。
“罷了，朕今兒正好有空，便陪你們出宮逛逛吧。”白煜妥協道，“不過出宮後，你們不可以亂跑，一定要聽話，知道嗎？”
“知道了！”怡寧公主和白燦脆生應道。
不多時，蘇成禮便把馬車準備好了。
他們皆換了便服，坐車出宮，一隊侍衛全程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