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參見皇上。”桓修齊在他麵前站定,行了一禮,並將一封奏折遞到了他手上,“皇上,固丹部落又來侵犯我北疆,戍邊將領請求朝廷派兵支援。”
白煜隻好從訓練場收回視線,接過奏折粗略掃了一眼,就遞回給他:“桓大人,你且去辦吧,需要多少兵,你說一聲就是。”
接著又繼續看向訓練場,赫然看到桓徹從跑道的那一邊朝這個方向跑來。
桓修齊也順著他的視線望去,看著訓練場上的士兵,說道:“燕關營近兩年培養出了許多精兵強將,此次臣就想從這挑選一批強兵,讓他們上戰場鍛煉一下。”
聞言,白煜的右眼皮忽然跳了一下,倏地回頭看向他,神色緊張地問:“桓大人該不是想讓阿徹上戰場吧?”
“現在還未確定上陣人員。”
白煜想起先生以前為了救皇兄而受重傷,一生隻能坐輪椅不說,還落得一身頑疾,想必固丹部落著實彪悍可怕。
他可不想讓桓徹去冒這個險,不容置喙道:“朕不管你們決定讓誰上陣,隻要別讓阿徹去就好。”
桓修齊眉頭微蹙,顯然不太讚同白煜這種護短的態度,試圖勸說道:“皇上,犬子已經參軍,身為一個士兵,保家衛國是他的職責所在,上陣殺敵也是遲早之事。”
“朕同意讓他參軍,本意並非讓他保家衛國!”白煜義正言辭道,“桓大人不是不知道對抗固丹有多危險,阿徹是你的親兒子,你怎麼能眼睜睜看著他去冒險呢?就算他當真要上陣殺敵建功立業,待以後有什麼輕鬆的戰役,再讓他上陣也不遲。”
桓家的榮譽和地位是靠他們一代代人打拚並積累的,桓家人從小就被灌輸忠君護主、保家衛國的觀念,且已根深蒂固。
對於皇上的看法,桓修齊自然不敢苟同,還覺得有點無語。
“臣替犬子多謝皇上的厚愛,能得到皇上的袒護,是犬子三世修來之福。”桓修齊麵不改色道,“不過,犬子終究是臣子,應該為國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你……”白煜差點兒氣結。
本想對桓修齊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沒想到對方竟是個榆木腦袋,根本說不通!
“罷了,你去忙吧。”白煜擺了擺手,放棄與他繼續溝通,看向跑得氣喘籲籲的桓徹,理所當然地說,“你瞧阿徹累成這樣,應該不是精兵強將,別把他加入上陣名單中。”
話說回來,為什麼其他人都在訓練,隻有為數不多的幾個人在跑?跑了那麼久還沒停下來!瞧把人累的……
阿徹該不是被懲罰了吧?
思及此,他的心驀然揪了一下,抬步就往訓練場走去,不多時就超過了走在前方的桓修齊。
桓修齊:“……”
不知這小皇帝又想整什麼幺蛾子,桓修齊也加快了腳步。
來到訓練場,白煜走上跑道,擋在了桓徹麵前,蹙眉道:“別跑了。”
桓徹氣喘籲籲地繞過他:“你怎麼來了?去陰涼處休息吧。”
白煜轉過身,快步跟上他的腳步,陪他一起跑:“你是被罰跑?”
“不是。”桓徹煞有介事道,“隻是加強訓練。”
在他身後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一個士兵,突然嗤笑一聲:“罰跑也是加強訓練。”
桓徹:“……”
士兵上下打量白煜,問道:“兄台,看你的裝束,應該是富家子弟吧?為什麼想不開來參軍?”
白煜昨兒傍晚才到軍營,吃了晚膳就被桓徹拉到後山上待了整整一夜。絕大多數將士都沒有見過那個幫皇上送西瓜慰問他們的欽差大臣。
看到白煜與他們同齡,他們也無法將他與傳說中的欽差大臣聯係在一起,自然而然地以為他也是來參軍的。
“我看你就是想不開。”白煜這話是對桓徹說的,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就要往訓練場外走去,“走,咱不參軍了!”
桓徹被他一拉轉過身,赫然看到桓修齊麵色冷沉地站在跑道外,他不由腳步一頓,停在了原地。
“喂,那邊在幹嘛?”教官在遠處的方隊前咆哮道,“你們反了是不?全部滾過來,再加五十圈!”
白煜的臉色驀然一黑,轉身瞪了那個教官一眼,應該就是這匹夫懲罰阿徹的!
看得出來,桓徹在軍營過得其實並不輕鬆。
“去!將那廝押過來!”白煜指著教官,對身後的一幹侍衛說道。
去他的隱瞞身份!他倒要他們好好瞧瞧,桓徹是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