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律還真不是什麼癩蛤蟆，不過桓徹並沒有多說什麼，免得他又吃醋，隻道：“也許隻是巧合吧。”
“最好是這樣。”白煜不忿，“頻頻犯我邊疆，若還想娶大宣公主回去，做他的春秋大夢去吧！”
就在這時，蘇成禮的聲音從殿外傳進來：“皇上，桓閣老來了。”
他們的心咯噔一跳，倏地分開，坐在軟榻上，裝模作樣地各自拿起一本書來看。
“宣。”白煜故作淡定道。
桓閣老走進來，看到他們正坐著看書，心中頗為欣慰。
“老臣參見皇上！”桓閣老行了一禮。
“閣老平身。”瞥見眼他手中的折子，白煜問道，“可是又有什麼急事？”
桓閣老將折子遞給他，答道：“回皇上，西北災荒一案已經水落石出了。”
“具體是怎麼回事？”
“西北各州官府都或多或少地虛報多報，貪汙現象嚴重，牽連甚廣，除了地方官員，朝中戶部右侍郎楊辰、吏部左侍郎向廣安等多位大臣也從中獲利……”
桓閣老將西北案情娓娓道來。
白煜的眉頭越皺越緊，桓閣老剛彙報完，他就惱羞成怒地拍了一下桌子，當即命令道：“朝廷就是養了這些個害群之馬，才會國庫虛空！全部嚴懲，一個也不放過，貪汙最多的戶部右侍郎拖到午門斬首，以儆效尤！”
“是。”桓閣老應道。
頓了頓，白煜轉眸瞥了桓徹一眼，說道：“阿徹在此案中也出了不少好主意，再加上之前的軍功，處決了楊辰後，戶部右侍郎便由阿徹接任吧。”
那語氣隨意得像賞賜什麼玩具給別人玩似的。
桓徹和桓閣老皆是一怔。
“皇上，戶部右侍郎乃正三品大員，家孫從未入朝為官，恐怕還不能勝任，還請皇上慎重考慮！”桓閣老麵不改色道，看不出他是真的拒絕，還是假客氣。
“阿徹是閣老的長孫，他能不能勝任，閣老心中應該比誰都清楚。”白煜有些不耐煩地擺擺手，不容置喙道，“朕意已決，無需再議。”
他還想直接封桓徹為一品大官呢！不過被桓徹勸住了，隻好作罷。
正三品已經是他所能接受的最低底線，不能再低了！
桓閣老還想再說什麼，白煜卻適時轉移了話題：“閣老，明兒固丹王子前來拜謁朝貢，你讓禮部好好準備一下，好讓他瞧瞧我泱泱大國之氣勢，挫一挫他們的銳氣，叫他們永世俯首稱臣！”
“是。”
“若是沒有別的事，閣老先去忙吧。”
桓閣老欲言又止，終究沒再說什麼，領命照辦。
桓徹看著他臉上的肅然神情，不覺微微揚起嘴角。
在龍座上待了幾年，他已然與以前判若兩人，這皇帝當得也愈發有模有樣，舉手投足皆散發著帝王之氣，想法雖然還有些天真，可也比以前成熟了許多。
如此下去，他有朝一日也會變成一代英主，也未可知。
“戶部右侍郎，你可滿意？”白煜的雙眸熠熠生輝地盯著他，像個做了好事討要誇獎的孩子。
桓徹抬手揉了揉他的頭頂，寵溺地笑道：“多謝皇上厚愛。”
世事有太多不確定性，每個人都在變，每個時段的想法也都不大相同。
無論白煜最後的抉擇，是主動讓賢離開朝廷，還是選擇繼續坐在皇位上，桓徹都會一直陪伴在他身邊，不離不棄。
而在白煜做出抉擇之前，桓徹會盡自己所能站在離他最近的地方，這樣才能更好地幫協助他。
如今公主將要舉辦比武招親，桓徹雖然也被迫參與競爭，但他已經想好如何應付比賽，讓自己體麵地落選，如此一來，他的被逼婚危機算是暫時解除了，以後桓家無論想要許配哪家姑娘給他，隻要對方不是公主，事情就好辦許多。所以，他才沒有拒絕這次的賜官。
“怕隻怕，那些言官可能又有話要說了。”桓徹提醒道。
白煜把手中的折子隨便丟到一旁，不以為意道：“隨他們怎麼說，我不聽就是了！反正我是絕不會收回成命的！”
頓了頓，他接著道：“我會讓你爺爺擬一道聖旨，盡快把此事確定下來，免得夜長夢多。”
桓徹靜默不語。
隻怕爺爺那一關，就很難過吧。
“皇上，太子、公主和世子求見。”蘇成禮的聲音又在門口響起。
白煜和桓徹不由對視一眼：“他們怎麼全都來了？”
“讓他們進來吧。”
須臾，怡寧公主首先閃身進來，腳步匆匆地走進內殿，吩咐道：“倒茶。”
半晌沒有動靜，她才發現殿中一個宮人也沒有，不由蹙眉道：“皇叔，伺候的宮人都去哪兒了？本公主都快渴死了！”
她剛練完劍，看到白燦領著太子白景延來乾清宮，她也就跟來了，連一口水都沒喝。